第 10 章 已經是朋友了(1 / 2)

提起霧鬼,南燈心有餘悸,不自覺地抱緊兔子頭。

“我隻見過他兩次……”

他大致形容了一下霧鬼的模樣,還有兩次見到他發生的前後經過。

“黑色的紙片?”

連譯立刻從南燈的話中聽出不尋常之處,利用某種方法控製同類,這不該是鬼能做得到的事情。

他前幾次從未仔細注意過兔子頭,沒見到它耳朵上的什麼印記。

又或許是南燈的理解有限,描述與事實有所偏差。

連譯沒有追問,安靜聽著。

“本來我住在一個遊樂場裡,”南燈想起更早之前的經曆,語氣越發低落和膽怯,“後麵來了幾個天師,抓走了好多鬼,我記得還有一個好像很厲害的天師,他直接把一隻鬼……燒死了。”

那晚南燈躲在角落,不敢看也不敢聽,那隻鬼被焚燒時的慘叫依然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遊樂場?被當場燒死的鬼?

這描述十分熟悉,正是連譯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神色微變,垂下的眼眸顯得有幾分溫和:“彆怕。”

南燈心裡一暖,又往連譯身邊蹭:“我現在不怕了……”

加上被關在塔裡的那些日子,今晚是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他害怕那些長相嚇人又凶殘的同類,害怕到處抓鬼的天師,沒遇見到幾個能正常接近的活人。

連譯是個例外,也許……他們能做朋友。

而且活人的身體暖洋洋的,前幾次過來,南燈就總喜歡接近連譯,現在能被他看見了也一樣。

連譯的頭發還是濕潤的,發梢即將掉下來一滴水珠,南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水珠感受到魂體極其微弱的觸碰,輕輕晃了晃跌落下來,砸在連譯的袖子上。

南燈伸手的時候,發現連譯一點都不躲。

他收回手,又碰了碰連譯的膝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連譯。”

他沒有說是哪個字,南燈點頭默默記下,又乖巧詢問:“你要睡覺了嗎?”

已經很晚了,約莫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不,”連譯反過來問他,“想看電視?”

南燈雙眼微亮,點點頭。

“去吧。”

南燈開心去了客廳,沒過多久又折返回來。

“我打不開……”他抓著臥室門邊,小聲求助。

不會開電視?

連譯站起身,和南燈一起去客廳。

電視機被順利打開,連譯沒有走,坐在了沙發上。

南燈認真看他使用電視遙控器的方法,很快就學會了,自己拿著切換頻道。

連譯坐在沙發側邊,抬起一隻手撐著額角,雙眼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他也不擦乾頭發,就這麼晾著,南燈覺得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卻又不去睡覺。

南燈坐在一旁,悄悄把電視的音量調低。

兔子頭睡醒了一覺,睜眼發現在熟悉的客廳裡,又倒頭繼續睡。

大半個小時後,連譯終於回了臥室,應該準備去睡覺了。

他徑直離開,沒有管客廳裡的南燈,南燈也不跟過去打擾他。

天快亮的時候,南燈來到臥室,見房門沒有關。

連譯躺在床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然而南燈走路沒有聲音,剛剛從門邊探頭,他就睜開了眼。

南燈不知所措,小聲道:“我吵醒你了嗎?”

連譯坐起來沒有說話,轉頭看向窗外。

外麵的天色已亮,按照鬼魂的作息,得找個地方藏起來度過白天。

南燈自然也不例外,他是正在這棟房子裡尋找,還是想離開?

連譯隻遲疑了兩秒,朝門口的南燈道:“進來。”

南燈乖乖進屋,在床邊蹲下。

連譯看了他一會兒,伸手過去,指尖穿透南燈半透明的發尾。

如果不使用靈術,活人是無法主動碰到鬼的,他從衣櫃裡把南燈抓出來的時候,南燈多半太過緊張和害怕,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想睡覺?”連譯問道。

見南燈點頭,他下巴微抬:“在這裡睡。”

他的意思是南燈不準離開,白天也留在房子裡。

南燈卻會錯了意,以為連譯是讓他睡床的意思。

在前幾次連譯不知情的時候,南燈早就偷偷在這張床上躺過了,還惦記著軟軟的床鋪。

“真的?”他欣喜不已,直接爬上床來,往被子裡鑽。

魂體不會沾染灰塵與汙漬,睡了床最多留下一些自己的氣息,並且南燈不懂什麼應不應該,連譯在浴室泡澡他都會直接闖進去,現在更沒有半點顧忌。

被子裡很暖和,更彆提還有個活人在,他差點直接撞進連譯懷裡。

連譯眉間微蹙,動了動唇。

而南燈既開心又感動:“你人真好……”

他話裡有自己都不易察覺的依賴,已經是全然信任連譯的模樣。

這也不能怪南燈,他才從塔裡出來半個月,沒見過多少世麵,更是想不到會有天師隱瞞身份,留宿一隻鬼。

連譯最終還是沒有阻止,獨自下床:“睡吧。”

整張床很大,隻有一個枕頭,南燈沒有用,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子。

從外麵看,被子中央隆起一個蜷縮起來的身影。

連譯慢慢換好衣服,抬手用靈術將窗戶關緊。

白天,符店照常開業。

林玖連續忙了幾天,回到休息室準備睡幾個小時,突然收到手下天師的傳訊。

“連首席來了。”

林玖不敢耽擱,匆匆收拾好下樓出發。

連譯直接去了昨晚發現煞氣殘留的地洞,那裡已經被隔離起來,禁止任何居民靠近。

地洞外有數名天師負責留守和清理現場,連譯一出現,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紛紛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