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譯也不拆穿他,隻說:“你傷不了我。”
他冷靜又篤定,根本無所謂被咬一口。
南燈最終還是沒能忍住,鼻尖在連譯頸側蹭動,張口咬住。
他很不熟練,像隻小狗似的拱來拱去,咬了三次才成功,牙齒嵌入魂體最薄弱的位置。
魂體的味道很特彆,南燈感受到一股熱氣湧進身體,又甜又暖,幾乎是瞬間被填飽。
他隻吞了一口就已經滿足了,恍惚抬起頭來:“你疼嗎?”
連譯唇角輕輕勾起:“不疼。”
他的生魂是大補,南燈吃了這一口,至少能保魂體一年不滅。
“真的不疼?”南燈舔舔嘴唇,護食似的摟緊連譯,“你好香啊……”
他吃下生魂,皮膚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明明是一隻鬼,身體卻呈現出瑩白嬌嫩的光澤,十分鮮活。
“還餓不餓?”連譯盯著他看,半哄著:“再咬一次。”
南燈仰頭打了個哈欠:“吃不下了……”
或許是吃飽了的緣故,他這就困了,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去臥室睡,”連譯在他耳邊說道:“這幾天不能離開,外麵不安全。”
南燈乖巧點頭,被連譯帶著去臥室,熟練鑽進被子裡。
連譯在床邊站了許久,直到南燈睡熟。
他退到角落的小沙發坐下,抬手用靈術關掉所有燈具,拉緊窗簾。
—
即將天亮,小黑貓回到南燈時常待的角落。
那裡空蕩蕩的,南燈被帶走,到現在還沒回來。
它惱怒不已,在原地來回踱步,又等待了許久才匆忙離開。
一整夜的清掃結束,鬼王的蹤跡半點沒有,怨魂倒是抓到了不少。
這並不是林玖想要的,他翻看所有行動報告,眉頭緊皺。
找不到線索,鬼王可能早已逃去了其他區域。
可一味逃亡和藏匿,並不是高級怨魂喜歡做的事,更何況是鬼王。
又或許……它受了極重的傷,從業障塔逃脫後沒能第一時間補充力量,也就一直無法恢複巔峰時期的實力。
但不管怎樣,排查過了一遍,林玖心中更有底。
他拿出通訊器,正想聯係隔壁幾個區域的人,讓他們多注意是否有異常出現,緊接著收到翁平然的傳訊。
林玖接通訊號,翁平然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
“我不是讓你以山神為重,你在乾什麼?”他已經知道昨晚林玖自作主張的部署,“那隻逃脫的鬼王,自己憋不住了總會出現,不用太在意。”
林玖動了動唇,低頭欲言又止。
翁平然搖著頭,“我知道你著急,但任何事情都要分清主次。”
林玖應了聲“是”:“學生知錯,不會再執著於鬼王。”
翁平然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長歎一口氣:“你知錯就好,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
林玖繼續應聲,主動向他彙報昨晚的具體情況。
翁平然沒興趣聽,擺擺手打斷他,轉而問起連譯:“他還老老實實待著?”
“是的,”林玖回答,“連首席近來一切正常。”
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正常的,私下裡,他沒有權力過問。
翁平然想了想:“你也不必再盯著他了,就當他不存在,除非他主動惹出事端。”
“可是穀虛長老說……”
連譯來這裡的第二天,是穀虛長老再三囑咐他,要盯緊連譯,注意他的所有動向。
“不用管,”翁平然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才知道,卓清原來在連譯身上動過手腳。”
休息室內沒有彆人,兩人的通訊是私密的,林玖又是他最器重的一個學生,翁平然沒有避開這個話題。
連譯體質特殊,死後的魂體將是鬼王等級,還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鬼王。
他雖修習靈術成為天師,魂體被做了標記,一旦死亡會直接傳送回專屬的業障塔煉化,但他的天賦實在太高,強到不可思議,很難保證其中不出什麼意外。
為了確保能控製住連譯,卓清在他身上額外加了第二道禁製,防止他死後魂體逃脫。
不僅如此,一旦連譯活著的時候有任何反常,卓清動用禁製,能立即讓他心臟爆裂而亡。
這禁製是連譯的一道枷鎖,他的性命與魂魄都被卓清捏在手裡。
林玖越聽越心驚:“那卓清長老的失蹤……”
幾乎可以確定是連譯乾的了,隻是還未找到證據。
他極有可能提前殺死卓清,並反過來囚禁他的魂體,逼問解除禁製的方法。
翁平然無聲歎息:“沒錯。”
不過,卓清身為連譯的老師,教導他多年,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若他當真死亡,魂體也被囚禁,隻要能拖上兩個月。
兩個月後,禁製自動觸發,連譯依然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