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眼瞳陡然放大開來,視線中盛景鬱的臉一寸一寸的放大著,近乎再多一秒她們就要吻在一起。
緊繃著的那根線終於還是斷了。
在又一顆荔枝滾落在盛景鬱麵前的瞬間,她勾住了那棵荔枝樹。
視線是由上及下的。
盛景鬱側跪在床上,掩不住的T恤下露出一雙長腿,素白的床單在下方似有若無的裹著它,冷白在這光在不太顯得,反而有一種透著粉調的肉感。
她微昂著頭,濃而密的眼睫順勢垂下,瞳子裡仿佛帶著一如既往的平靜。
可細微的氣流還是極儘親昵的蹭過了鹿昭臉側細小的絨毛。
鹿昭心臟都要停了。
她感覺到盛景鬱微聳的鼻尖,感覺到她好像在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
感覺到此刻這個Omega的手無端緩慢的攀在了她手背上,沿著她微微凸起手骨向上。
向她的手肘,向她的手臂。
直到勾過她的脖頸,落在她貼著抑製貼的腺體上。
盛景鬱的動作裡寫滿了目的,絲毫不怕對方察覺出自己的卑劣。
她好像清楚自己該怎麼去誘惑一個Alpha,塌下又拱起的腰背就像是一條蛇。
明明沒有聲音,卻像是寫滿了話語。
豐盈的提子在空氣中堆積出一層一層的味道,甜膩中帶著層酸意,苦澀被酒精烘托。
鹿昭聽得到的耳邊自己一聲比一聲沉的呼吸,也看的清麵前這個Omega穿著的是自己前幾天剛剛換下的衣服。
就好像這個人是自己的。
那麼為什麼不把她變成自己的呢?
青提隨著烈日一顆一顆的爆開,綴滿了水珠的香氣格外的誘人。
這灼熱的想法騰的一下出現在了鹿昭腦海中,燙的她怔了一下。
為什麼不?
因為盛景鬱不是自願的!
現在盛景鬱的這些行為都是因為Omega在發熱期失去了理智引起的。
盛景鬱不是她的Omega,換做哪個Alpha在這時候她麵前出現都一樣。
不能趁人之危。
空氣與距離一同被擠壓的微乎及微,盛景鬱的手沿著鹿昭的手臂攀到了她的肩頭。
隻是就在她想要再往上探索的時候,攀在鹿昭肩頭的手一下繃緊了。
“盛小姐,冒犯了。”鹿昭在盛景鬱耳側小聲說著,細長的針尖已然刺進了盛景鬱的小臂。
晶藍色的透明液體在針劑中緩慢勻速的減少著,像是得救的信號。
似乎是因為發熱期遲遲沒有控製住,盛景鬱體內的信息素在抵觸,疼痛也隨之而來。
扣在肩頭的手無意識的收緊,修剪圓潤的指甲嵌進了肉裡。
鹿昭吃疼的皺起了眉頭,卻沒有抬手去撥開盛景鬱的手臂。
青提落在了水裡,慢慢隨著流水消散而去。
鹿昭到現在都沒能清楚空氣中飄散著的酒味到底是什麼,也接著很快消失了。
日光晃晃,窗外的夕陽已然褪去了大半。
盛景鬱感覺自己好像有一瞬的清醒,她想她應該警惕的離開這裡,可卻有一股力量挨著她,仿若夏夜裡燃燒著的木柴堆,溫溫熱熱的,讓她不想睜開眼睛,隻想沉沉睡去。
於是在抑製劑打完的下一秒,盛景鬱半跪著倒在了鹿昭的懷裡。
鼻尖吻在她的鎖骨。
.
日上三竿,蟬在綠葉堆簇的樹間痛訴著每一個沒有早起的人。
盛景鬱感覺自己睡了好久,終於在更加刺眼的光中醒了過來。
隻是醒來的房間,讓她覺得格外陌生。
充滿生活氣息的布局,跟自己房間完全對稱的構造。
盛景鬱赫然發現她居然睡在了鹿昭的房間!
震驚之餘,被暫時封存的記憶如潮水般朝盛景鬱大腦中倒湧。
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鹿昭房間裡的味道誘發了發熱期,想起鹿昭推門走進了房間,想起理智崩盤的前一秒她拉住了鹿昭探過來的手……
“……”
冷靜且克製著,盛景鬱抬起手臂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脖頸後方。
平坦的肌膚滑過她的手指,熟悉的凸起小小的停在她的指腹。
沒有任何痕跡,血痂、劃痕、不適,通通都不存在。
即使在昨天自己做出了那樣的舉動,鹿昭這個Alpha依舊沒有對自己行不軌之事。
安靜的房間裡,傳來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盛景鬱從床上坐起,就看到正對著床的沙發上正睡著鹿昭,似乎是為了可以時刻注意自己的情況。
沙發不大,鹿昭有些艱難的縮在上麵,看上去有些委屈。
沒有穿鞋,盛景鬱下床的動作無聲無息。
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她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鹿昭的麵前,靜默的觀察著她此刻的樣子。
應該是昨晚折騰累了,鹿昭睡得很熟。
那長而密的眼睫如扇般鋪展開來,小臉沒入了半個靠枕,乖巧的不像Alpha。
她就這樣看著鹿昭,想這個人是個君子。
明媚的陽光鋪滿了整個房間,盛景鬱忽的注意到鹿昭的太陽穴附近好像有一個小小的疤。
這人眉眼生的極其漂亮,不至誇張的眸子在眼尾微微上挑,好像看什麼都帶這點鋒芒。
眼上乾淨濃密的眉毛吸引了人們大部分的注意,這個小疤好像隻有在她有動作的時候才能被注意到。
不附著在皮膚上,像是骨頭上的傷疤。
看不太清。
盛景鬱微眯了眯眼,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致,突然想要仔細看看清楚鹿昭額角上的疤痕。
那纖長的影子變成了小小的一團,盛景鬱默然蹲在了地上。
赤著的腳趾沒入布滿絨毛的地毯,就這樣朝前微微探了探身子。
“嗯……”
鹿昭輕哼了一聲,突然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日光灑落,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