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離開東都不久的官道上,太陽一出現就把光鋪的到處都是,曬得及其刺眼。
緩緩行駛的馬車在道路上揚起了陣陣塵土,那馬車竟是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
前頭四匹高頭大馬拉著。那馬身上的馬具居然也鑲著玉石,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車夫怕顛簸,輕輕搖著馬繩,儘量放慢了速度。
鄉間小路卻不和你客氣,車子走起來,發出個楞個愣的聲音。馬車後麵跟了眾多侍從帶著刀,也騎著高頭大馬,浩浩蕩蕩的跟著。
“裴郎,”馬車裡的貴婦人按住身上的毛毯,頭微微側過來躲偶兒吹進來的風。
同時對著身側的一名郎君問道“還要幾日才到的了長安?”
話音剛落,一個沉穩不失冷靜的聲音響起。
“阿娘如果不舒服,我們中間停經驛站歇息幾日再走”他微微俯身,側臉如玉。長睫垂下淡淡陰熠,整個人透出冰雪一般的清冷。
“你這幾日寸步不離的跟著我辛苦”,聲音有些冷淡,外人聽了不像是母子更像是陌生人一般。
婦人仿佛說的累了,喘了一口氣。“我也算心願已了。你也好回去複命。”說完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旁邊的郎君連忙扶了那婦人,婦人麵上冷淡。不經意的輕輕撥開了手,臉彆了過去。
“你不用,總和我待……在車裡。這裡,有綠菱照顧我。你下去忙你的事情吧。“”聲音已經氣若遊絲,越來越小,擺了擺手就歇息下了,不在理人。
郎君輕輕掀起了鏈子,怕風吹了進來,隻開了個小口子,修長的身軀隻能微微彎折身子。
終究還是不舍回過頭去忘了一那婦人一眼,連忙放好簾子跳了下去。
轎中的婦人麵上似乎有些不忍,拿了毛毯遮住了臉。
一個騎著駿馬的侍從很有眼力,看見郎君從馬車裡下來,第一時間就過去把一直攥在手中的馬繩遞給對方。
對方一個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馬被保養的極好,那毛發被太陽曬得發亮。
修長的手指撫摸了愛馬柔順的毛發。
“架”的一聲往前快走了幾步,去了大隊伍的前麵。
“附近最近的縣城可還要多久?“一個眼神掃過去。侍從極有默契的也騎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回郎君。有是有,不過離這裡還要三十多裡,最近的傍晚應該能到管城縣。“
“管城縣?那還真是巧”
那不及弱冠的郎君默默沉思後吩咐了下去。“你讓人備些禮物,說明身份就說我們傍晚到。
“可能要麻煩縣令親自安排住所停留一晚。”
“郎君為何不去離著這裡最近的驛站,之前都已打過招呼,想必已經準備好。”
“更何況,仆從抬眼看了眼馬車示意,怕是娘子也受不了這麼久的顛簸。”
迎光而立的郎君,騎在馬上,雲鶴紋香雲紗布料的黑色瀾袍更顯得質地華貴柔滑。
郎君隻眯了眯眼。他唇角一哂,略帶戲謔“那管仲縣的縣令,近日可是升遷了。估計這兩日就要去述職了。
“隻不過他此次去長安估計沒那麼太平,到不到得了都不一定呢。我們且去看看熱鬨吧”。
仆從領了命派人去安排事務。隻是他還是一知半解。最近的朝堂的變動頗為複雜。一個中縣縣令怎麼能讓他家郎君如此重視。
不過他也隻敢在心裡疑問幾下,也不是他能思考的明白和定奪的事情。
騎著馬走在前麵的郎君心裡有些焦急,但還是讓人慢慢跟著。他怕馬車顛簸的厲害,讓乘車的人更是難受。
“娘子病的那樣難受,哪裡看花不是看,非要來洛陽。既然都住了這麼久,何不在讓娘子待上一陣子,這樣舟車勞頓的趕回去,也太匆忙了。”
那騎著馬的侍從辦好事情後,就一直在一旁對著自家郎君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