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夜色漸深。

忙碌了一天的托馬斯·韋恩老先生終於發現昨天剛認的小孫女不見了。

他捏著手中的紙條，沉默不語。

熟門熟路地找到酒壺，托馬斯仰頭灌下一口，隨即拎著它，在蝙蝠洞轉了一圈。

一切都好好的，什麼也沒丟。

但問題正在於此。

他的所有東西就擺在明麵上，可彆說槍這類熱武器，阿卡莎似乎連一把匕首都沒順走。

而她在紙條上寫的留言卻表示，她準備去往戰場最前沿。

……嘖。

托馬斯仰頭又灌下一口酒。

他換上製服，決定把氣撒到今晚那些不長眼的罪犯身上。

比如說，悠悠。

她是小醜的得力下屬，在其他大多數平行宇宙中也如此，隻不過，一般來說她有另一個名字——哈莉·奎茵，即小醜女。

作為手下，她的確很衷心。

即便托馬斯威脅要砍下她的舌頭，並且真的將她從高處扔下，悠悠也沒有背叛小醜。要不是鋼骨在最後關頭接住了她，恐怕哥譚街頭又得多出一具屍體。

而樂於助人的鋼骨來到哥譚，自然也有他的目的。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所有人都在這兒，蝙蝠俠，”鋼骨放出一眾超級英雄的全息投影，沉聲敘述了一遍亞馬遜人與海底人的罪行，邀請道，“神奇女俠和海王，我們必須擊敗他們。我現在就得知道，誰願意前來與我共同作戰？”

元素女俠最先舉手，在她之後，其他人也紛紛響應，比如說本世界的超級英雄、大多數平行宇宙中閃電俠的宿敵——寒冷隊長，當然，在這裡他的代號是寒冷公民。

可惜，蝙蝠俠讓他們失望了。

“自求多福吧，”托馬斯冷眼注視這一切，表示完自己對這個計劃的不感興趣後，直接滑翔離開，“對不起了，維克多。”

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與他何乾？就算整個宇宙原地爆炸，他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蝙蝠俠拒絕加入。

鋼骨阻攔不住。

見狀，其他人頓時一轉口風，紛紛表示自己需要再次考慮一下，鋼骨站在原地，任由身後的全息投影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顯然，蝙蝠俠要是不同意入隊，這些人都覺得心裡沒底。

蝙蝠洞裡。

趕在蝙蝠俠收工回家之前，阿卡莎終於千裡迢迢地從歐洲西部飛了回來。

並且也聽說了剛才的小插曲。

“噢，他們人還挺多嘛，”她靠在椅子上聽著托馬斯的轉述，略過一眾陌生的名字，專挑自己認識的人念叨，“鋼骨、沙讚、寒冷隊長、魔笛手……嘖嘖，大有可為啊。”

要麼是對手，要麼是隊友，阿卡莎和他們接觸得不少，對這些人還算熟悉。

——順帶一提，作為超級英雄的鋼骨和沙讚是對手，寒冷隊長和魔笛手這兩個與閃電俠對立的超級反派才是隊友。

阿卡莎之前說，反抗軍缺人時，布魯斯曾經預備找一眾超級反派合作，而他選的就是活動在中心城的無賴幫。

令她驚訝的是，這些人接受布魯斯的邀請後，還真的咬咬牙，決定鼓起勇氣和蝙蝠俠的小隊一起反抗大半個正義聯盟。

簡直離譜。

不愧是傳說中最良心的反派組織。

阿卡莎都為自己懷疑過他們的膽量而感到抱歉了。

托馬斯提醒她：“這個鬨著玩似的小隊沒有任何機會。即便你對此很感興趣，我也得這麼說。”

剛在蝙蝠洞見到阿卡莎時，托馬斯就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看得出來，她狀態還不錯，身體健康、精神飽滿，即便近距離接觸了許多凶殘血腥的場麵，也沒受到任何打擊，仍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就夠了。

托馬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計較對方出遠門這件小事。

阿卡莎笑眯眯地說：“我知道。放心吧，托馬斯，我不會……”

哢噠。

蝙蝠洞的入口響了。

有人進來了。

阿卡莎立時住口，她和托馬斯對視一眼，兩人動作極快地隱藏了身形，一起躲在暗中窺探情況。

不速之客的身影逐漸顯形。

阿卡莎眯起了眼睛。

噢，還是個熟人。

“哈嘍？”金發藍眼的年輕男人熟門熟路地巡視著蝙蝠洞，“布魯斯？你在嗎？”

當他的視線觸及到桌上的手槍時，明顯停下腳步，震驚了好一會兒。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有一道黑影衝上去，直接將他摔倒在地，隨即又提起，將他死死地按在牆上。

是托馬斯。

“你是誰！”他捏緊拳頭低吼道。

金發男人一驚，連忙開口：“布魯斯，等等！是我啊，巴裡·艾倫！是我啊！布魯斯——”

“布魯斯……”托馬斯低聲道。

又一個陌生人叫出了他死去兒子的名字。

托馬斯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移向阿卡莎的藏身處。

“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巴裡還在試圖解釋。

“布魯斯已經死了。”

一家三口的合照、玻璃罩中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