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有點懵,呃?等候已久你不讓他來見我,倒把我一通洗?讓我過來見他?
然後才看見怒目而至的冷蘭,頓時站起來:“二舅媽!”
冷蘭給他個大白眼,也不說話,打開提盒,從半化的冰塊中拿出一個瓷瓶,捏碎蠟封:“喝了。”
薑念看到冷蘭已經想起來,嗚,完了,冷不易是冷蘭的弟弟,我這二舅媽……沒事就揍我爹一頓,嗚……
聽冷蘭一聲吼,他就全身一抖,接過藥瓶也不敢問,一口飲下,然後覺得不對味:“這是什麼?”
冷蘭冷冷地:“我爹的血!”
薑念差點沒吐出來:“什麼?”
冷蘭冷冷問:“鳥皇呢?還有鳥皇的兒子!”
鳥皇聽冷蘭一聲問,這才從轎內出來,抱著自己兒子,屈膝欠身:“舅媽,剛才不知您身份,失禮了。”
冷蘭拿出兩個瓶子:“你和你兒子的。”
薑念一看提盒空了,愣一下:“沒了?我還有一個兒子。”
冷蘭當即就給他一個大嘴巴:“你還有一個兒子!我爹也還有一個兒子!你特麼記得嗎?你還有十個兒子,關我們屁事?!我爹是你們家血庫啊!!”
薑念被打得一個踉蹌,謝農厲聲:“住手!彆碰陛下!”
冷蘭回頭,目光寒冷:你再說一次!我特麼愛打誰打誰,韋帥望都不敢出聲,你敢讓我住手!
謝農急得:“這位夫人快過來。”轉頭:“來人!拿藥水給夫人洗手。”
薑念內心臥槽一聲,我還以為你是說不能打皇帝呢,原來是你覺得我的臉弄臟了她的手!我覺得你做我屬下時,對我不是這態度啊!
冷蘭一聽說得洗手,也吃了一驚,啥厲害人物也怕病與毒,立刻過去衝洗雙手,然後忍不住問一聲:“我用腳踹他行嗎?”
謝農看一眼皇帝,心說,姑娘啊,那個可是皇帝啊,以前是我們教主,你……但你也是大人物,咱也不敢說啥啊,隻得吱吱唔唔地:“這,這,最好不要吧?不然得換鞋洗腳。”
冷蘭一聽打個人這麼麻煩:“那算了。”手裡也沒鞭子啥的,我有空再來揍他吧。
一回頭,見鳥皇給孩子喂過血了,手裡還有一瓶,正向皇帝輕聲請示:“陛下,這個,給奇圭吧。我不要緊的。”
薑念微微遲疑,這個,結婚之後一般人都會覺得孩子比伴侶重要。正常呢,一夫一妻,意見統一,都覺得倆人生下的孩子最重要,啥事沒有。然而,薑念的另一個兒子,卻不是鳥皇的兒子,讓鳥皇做犧牲,似乎……
冷蘭冷冷地:“韋帥望讓我送藥,說得明明白白,他兒子,鳥皇,和鳥皇的兒子。給你一份不是因為你是他老婆,是因為你於國有功。他有多少老婆兒子,不關我們事,我送的這三份藥,就是給你們三個的!彆人想要,找韋帥望要去!”
鳥皇輕聲:“奇圭也是掌門的孫子。我,隻是外人。”
冷蘭劈手奪過藥瓶,捏著鳥皇嘴給灌下去:“彆同我廢話!”然後立刻又跑去洗手去了。
鳥皇嗆一下,當場落淚,再次深深一躬身:“替我多謝掌門。”
冷蘭甩著手上的水,愣一下:“你哭啥?又不是毒藥,彆以為是個人就能拿我爹的血救命!韋帥望要再敢給我爹放血,我就把他腦袋扭下來!”
哭啥?鳥皇長這麼大,受過誰的保護?丈夫也覺得在她的命和庶子的命間得猶豫一下。韋帥望是什麼人,殺父之仇,師爺的血,一共三份,有她一份,有她兒子一份。她自覺是外人,韋帥望當她是血親一樣對待。孤兒,好象終於有家人了。
鳥皇緊緊抱著兒子,再次大禮:“替我謝令尊救命之恩。鳥皇何德何能,當此大恩,此生難報,唯有感激不儘。”
冷蘭微微尷尬,你不會是感動哭了吧:“呃,我走了,等你們好了,我再來揍人。”轉身指著薑念:“你特麼敢害我弟弟挨打!你等著!今天不是你老婆哭了,我踹出你的屎來!你以為你當了皇帝了不起?你爹我也一樣打!下次我弟弟揍你,你敢吭一聲,老娘就把你閹了!”
薑念一聲不敢吭。
嗯,這二舅媽,打我爹時,彆人都攔不住,我爹還打不過她……好久不見,我都忘了。天啊……
嚶嚶,所以啊,我也沒敢打冷不易啊,他打了我,我還不能告狀……這日子太憋屈了!
外麵謝農鞠躬如儀:“夫人,姑奶奶,那裝血的瓶子,您能賞我們嗎?如果真有疫情,也許有用。”
冷蘭道:“你拿去吧。”
然後,謝農再鞠躬:“陛下,您這衣物,得處理一下。”
薑念點點頭。
謝農陪笑:“排泄物,血,唾沫,都需集中處理。”
說到這兒,玉璽已經“噗”的一聲拉了,而且哇哇大哭。謝農當即送上一個密封盒子:“請殿下收拾好,放到這裡。孩子,最好也用藥水洗一下。”
謝農接過盒子之後,還打開看看,好象孩子的大便是啥稀世珍寶,看看還不夠,還拿個竹簽扒扒,湊近認真看看,然後麵色嚴肅地:“立刻送去給扁堂主。”
鳥皇問:“有什麼不對嗎?”
謝農欠欠身:“孩子這兩天,喝生水吃生東西了?”
鳥皇道:“水果。”
謝農“啊”一聲:“應該已經不妨事了。掌門既然送藥來,一定是對症的。”
鳥皇微微皺眉,謝農問:“殿下感覺如何?”
鳥皇輕聲:“腹痛。”
話音剛落,隻聽屋頂群鴉數聲戾叫,全部騰空而起。烏雲一樣在空中亂轉,然後四散飛走。
謝農抬頭:“這血,似乎破解了魔咒一般。”
沒錯,唐家的小姑娘已經感覺到自已下的蠱被蠱王的血破了,頓時驚了個目瞪口呆,一聲不吭,轉身就跑。
遠遠一個人,一身黑衣,鬥笠麵紗從頭罩到腳,緩緩地說:“姑娘隨我走一趟吧。我身帶蠱毒,不方便動手。”
小姑娘驚嚇地:“你是何人?”
那人淡淡地:“唐三多。”
小姑娘頓時嚇哭了:“你彆過來!你不要過來!我跟你走就是了!”
遙遠的唐家,唐草苦惱地:“爺爺您得親自去一趟,跑出去玩的小姑娘膽子太大了,跑到人家京城放蠱,爺爺趕緊去同韋帥望說一聲,小姑娘胡鬨,咱們會管教她。還有,同冷秋說一聲,我給他的血,是給他一個人的,不是至親,不許隨便救人。這情況有點奇怪,好象有人拿人血養我的蠱蟲呢,如果小韋知道怎麼回事,讓他快住手,蠱蟲離體,我就控製不了,到時出事,恐怕就收拾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