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鴻道:“他隻是小孩子,哪有什麼事都聽他的理。師爺在開玩笑吧?”
冷秋道:“這脾氣是天生的。有人啥也不是,就煮飯帶孩子,孩子不聽她的還要死要活的,禍害不了蒼生,至少能禍害一家人。勸也勸不過來,隻能勸他努力,長點智商,把這脾氣用在對的方向上,用在做大事上。樂庸啊,你最好有本事,配上你的脾氣,不然,你這寧折不彎的脾氣,我就給你折了。二百鞭子,你肯定跑不了!”
樂庸一愣,呃!果然說實話沒好事……糟了。
桑成急得,哎呀,我是回來勸的,這怎麼搞的,搞成二百鞭子跑不了了:“樂庸,你你,你這樣說不對,你快同師爺認個錯。”
樂庸沉默一會兒:“我說的是實話,當然,非讓我認錯——我錯了。”
冷秋道:“滾。”
冷文河見人家師徒聊得挺熱鬨,他在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無比尷尬地站著。聽冷秋說滾,立刻覺得,我趕緊也退了吧:“長老,嗯……”
冷秋淡淡地:“年老多病,也不能難為你,你就正式寫個辭呈吧。”臨陣脫逃,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韋帥望就是個龜孫子也不能再忍你了,再忍下去咱冷家山就都成烏龜了。滾吧。
冷文河愣了愣,其實他的意思是,特麼唐家來了,我肯定扛不住。現在好像掌門把這事扛住了,他扛住了,那我……非得辭職嗎?你在那兒,你也得跑啊。但冷秋這讓他滾的意思很堅決,他要不上辭呈,恐怕人家直接給他個革職,到時更沒臉,也隻得答應一聲:“是。”默默退了。
冷秋左右看看,叫冬晨:“你去同清長老說一聲,冷文河不是回來問公函的事,公函的事也不值他跑一趟。他是見唐家在京城鬨事,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辭呈交上來,就準了。不交辭呈,就直接革職公示。冷家不能縱容這種風氣,絕不姑息。”
那邊冬晨說完,冷清立刻回一聲:“秋長老所言極是。我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我一開始沒想明白冷文河回來乾啥……但冷秋一說,我就明白了。而且上次冷子靜一家子遇到女真人的事,就是臨陣脫逃。幸虧冷秋回來了,原來的冷家真是亂套。
冷清到此時,隻感覺神清氣爽,冷家終於又回到,啥事都有人定,有規矩必須守著的時候了。而且這效率也高,絕大多數判決都公正,判到人家長老掌門親兒子頭上,除了死刑不行,彆的也都公正。更何況,為個什麼破大典的事,判冷家人死刑這種先例,根本不能開。總之,一切都好極了。
冬晨點頭:“我覺得也是。冷文河這種行為,整個冷家都顏麵無光。”搞到最後,京城就魔教挺著,簡直成了天下笑柄。
然後又問:“清長老覺得,兩個孩子的事……”
冷清道:“京城的事,是唐家示威來了?冷不易這小子是唐家出來的吧?既然不是自家門裡的事,就看掌門後繼處理吧。但是我覺得,如果唐家一出手,咱這邊自家弟子就不處理了,反倒顯得怕了唐家似的……所以,這事我不說什麼,隻怕秋長老一定不會輕饒他們。”
冬晨隻點點頭,嗯,他也覺得,這事誰鬨也沒啥用。要是彆人家孩子,倒沒準算了,自家孩子,韋帥望肯定不能當眾放水。至於冷秋,雖然他心裡半點公正沒有,可遇到這種表演公正的事,偽君子比正人君子更急於表演公正。可正人君子也不能攔著偽君子表演公正啊。
當然,現在冬晨也承認,搞政治的人,完全正人君子,恐怕也是乾不了的。象剛才,冷秋說冷文河年老多病,而不是直接說臨陣脫逃,大約就是一種政治技術吧。冬晨覺得,要我,肯定給你一二三,但一二三之後,下屆他肯定就下台了。所以,你們自己也一肚子私心,就滿足於大人物肯給你們表演公正吧。
樂庸一見親爹走了,冷蘭姑姑也走了,頓時有點一腳踏空的感覺。他左右看看,嚶嚶,過去用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納蘭。
納蘭心裡明白小朋友的心思,笑問:“後悔沒?”
樂庸不吭聲。
納蘭道:“下次彆主動撞槍口,你看你爹,能跑就跑。”
樂庸立刻就不高興了:“我爹從來都是替舅舅擋槍的……”
納蘭微微愧疚:“是啊,可是替不了時,他可沒傻到,自己白挨一頓打呢,他都是替了。”
樂庸悻悻:“他們又不準我替……”我不過怕他們生我哥的氣,所以,我這是替我哥挨的。我特麼一點也不想替那個王八蛋,他肯定想都想不到,也不會領我這個情。我不易哥哥,倒是很領情。不易哥哥雖然同我哥一樣傻,但不易哥哥的傻,是對我好那種傻,被我各種哄騙依舊對我好,我哥……切,他是不是指望我忠心順服,然後他示天下給我以公正啊?我呸。
納蘭自去同冷秋商量:“數量減不了,鞭子能輕點不?”
冷秋笑而不語。
納蘭笑道:“吃藥都按體重折減份量呢。”
冷秋點頭:“你說的對。”
納蘭道聲:“謝師父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