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過揍的少年們,以及被社會毒打過的成年人們,軟弱一點的,會變成老實人,堅強一點的,會變成一個成熟的人。這事會燒手的,燒手很痛的,所以最好彆試。但如果真的必須做,我也知道我承受得了,不過如此。
不過,這事對黑暗係的韋樂庸來說,讓他重新產生了一種新的傲慢,我能行,彆人能的我都能,隻要我想,爺的意誌力強大,想得到的都能得到。而且催生了一種傲慢的冷酷,我能忍你為啥不能忍?你不能你活該。韋樂庸一路朝著冷血師爺的方向奔去。
樂庸以前沒覺得自己是一個驕傲的人。然而,他周圍都是武林與朝庭的頂層,這些人又一直象普通人一樣隨和親切,自然而然讓他覺得,我同這些人是一樣的人,我哥讓我給他個臣禮,我不接受。嗯,你同皇帝和武林盟主是一樣的人,憑啥啊?
冷秋那句“你的意誌力支撐得起你的驕傲嗎?”確實讓他重新思考:我是誰?皇家小皇子啊,基本就是除了吃喝玩樂啥也不許乾的皇城裡圈養的寵物。還有,武林盟主的兒子,功夫不咋樣,看他爹麵子,大家彆惹他。我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資本?答案是沒有。
他首先感覺到了自己的驕傲,然後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再然後,樂庸重新把他的驕傲從地上撿起來後,他感覺,他的驕傲好象不能隻靠堅強勇敢來支撐。你的意誌力足以支撐你的驕傲嗎?樂庸輕聲回答:我試試。
我長大了,需要靠自己來維持我的驕傲了。
所以,他很認真地告訴自己父親:“我想趕上冷不易的進度。”
韋帥望被點心噎了一下:“你倆進度一樣啊。”
樂庸說:“我打不過他。”
帥望點頭:“他比你高比你壯,力氣比你大,自然速度就比你快,而且你淘氣時人家用功呢,招術也比你熟練,打不過正常。”
樂庸問:“怎麼才能打過他?”
帥望想了想:“多思考多練習啊。不過,我覺得我這課程已經安排得很滿了,你同不易都滿負荷運轉了。你以前偷懶落下的,不太好補。”
樂庸堅持:“有什麼辦法能超過他?”
帥望道:“任何可以加速的辦法,如果我告訴你,肯定也會告訴冷不易的,所以你們兩個都知道的辦法,那剩下的就是拚時間和體力了。能拚多長時間要靠體力,體力上你還拚不過他,所以,我不建議透支身體與未來的惡性競爭。”
韋樂庸想了一會兒,嗯,我爹不會出這種主意的,所以……我問師爺去。
冷秋聽了這問題,支著頭想了半天,嘖,你可真信任我。良久:“閉關。”
韋樂庸愣一下:“為什麼我爹沒說?”
冷秋淡淡地:“因為你閉關,冷不易就也得閉關。公平嘛。”
樂庸想了想:“如果我們一起閉關,我還是趕不上他。”
冷秋笑笑:“有人閉不了關,會瘋掉。而且,通常瘋的都是比較聰明的那個。如果聰明人閉關成功,肯定比笨蛋要強。”
樂庸鄭重地:“冷不易不是笨蛋,他隻是比較正直。”
冷秋點點頭:“嗯,對,凡事都有兩麵,從不同的角度看,也可以這麼表述。”
樂庸給他個不滿的眼神。
冷秋道:“即使不瘋,也對人的精神有深刻影響。而且也不是每個閉關的人,都能悟道。所以,你父親不會同意。他不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樂庸問:“那麼,怎麼才能讓他同意?”
冷秋道:“你有名師指導,學的最好的功夫,你同冷不易,總有一個會拿白劍,你一定要贏嗎?”
樂庸輕聲:“不一定,我隻是想試試。所以,我來問師爺,怎麼才能贏,我試試。”
冷秋想了想:“記得你第一次挨打時的慘叫嗎?”
樂庸緩緩咬緊牙,良久:“記得。”
冷秋道:“你沒控製住自己的恐懼。閉關也一樣,你會經曆你沒經曆過的痛苦與衝擊,你一樣會失控,而且失控後,不是丟臉,是死。我不建議你試。”
樂庸問:“怎麼才能讓我父親同意。”
冷秋道:“必須得他同意,沒有彆的辦法。第一次閉關必須有人看護,如果我告訴你自己偷偷找個地方閉關,你又死在裡麵,你父親會同我翻臉。所以,隻要你父親問,我就會說,我說了,你父親半天之內就把你揪出來了。半天閉不了關。”
樂庸點頭:“我懂了。”
冷秋望天,我覺得你沒懂,你隻是狂妄!
然而,冷秋等了一個月,韋帥望也沒跑來大爆發,看起來樂庸是真的懂了。好吧,他有點失望。
是的,小兒無知所以狂妄。
可有多少奇跡是狂妄創造出來的啊。
冷秋自己也不舍得親兒子去閉關,但是他親兒子如果陪樂庸去閉關他也是有一點點小期待的。
是的,武林人多少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更強武力值,否則,即使成了冷家掌門也沒能力執行最高武力值的人,反而是自己頭頂一直懸著一把劍。象韋帥望這樣能把最高武力值都變成自己朋友的,也不多。
眼看著冷不易這智商好象拚不過樂庸,他多少希望冷不易的武力值能更強大一點。至於樂庸,他說的也是實話,太過機靈的小朋友去閉關,是很容易出事的。敏感係統容易出故障。
韋帥望隻覺得韋樂庸開始作妖了。
他自動自覺地加了兩小時練習時間,韋帥望認為除了吃飯睡覺不乾彆的,這種生活是不正常的不健康的,對習武也沒啥幫助的。
他很無奈地問冷不易:“你要不要跟進?”
冷不易很義氣地表示:“我陪著樂庸。”
韋帥望覺得我家樂庸肯定不想你陪,但是……算了,我不讓師爺的孩子跟進,師爺不會覺得我愛護少年兒童,隻會覺得我偏心。
於是兩個小朋友開啟了瘋狂內卷。
芙瑤很驚訝:“你小時候也這樣嗎?”
韋帥望憋了一會兒:“除非我爹拎著鞭子……”
芙瑤驚異地:“所以,為什麼你這種師父能整出這種結果來?”
帥望苦惱地:“可能孩子最愛做的事就是同父母唱反調。我苦苦哀求他們休息一會兒……後來氣急了,一人給他們一耳光。一點用沒有,我也不敢再打,我特麼現在做夢都在抽他們耳光,不是因為他們不用功,是因為他們不休息……”
芙瑤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起來不是你的基因在起作用。”
韋帥望道:“我覺得你兒子在搞惡性競爭,嗯,你小時候就這麼乾的吧?”
芙瑤淡淡地:“打個比方說,我身後有狼,追了幾十年。”
韋帥望納悶地:“那這小子是咋回事?”
芙瑤輕聲:“希望他沒有產生,我對我兄弟的感覺……”
帥望不悅:“喂,他們兄弟有點誤會罷了,小念來信一次一次替他弟弟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