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構之子·六 “男孩子當然也可以撒嬌……(1 / 2)

來到橫濱之後,香取夢見的第一要義就是為中原文也探明形勢、掃清障礙。

她做得很不錯,不僅很快查證了橫濱盤踞的三大組織為代表官方和“白晝”的異能特務科、代表“黃昏”的武裝偵探社,以及代表“黑夜”的港口黑手黨,甚至還深入查探到其中不少值得關注的人和事。

隻是時間太短,也太倉促,再加上要正式和中原中也見麵的激動,以及排在第一首要的目的是招架應付這些當地組織,拿到一個合適的協約,除此之外的事情香取夢見都沒有太過深入。

所謂的現階段在橫濱掀起大亂子的“氏族”她就隻是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橫濱三方對他們的看法和態度,就暫時擱置打算延後再去查證。

是以在意識到“氏族”引發的糾紛出現在他們必經之地的第一時間她便跟了上去,為中原文也傳達新獲取的信息:

與白銀的“氏族”所代表的意義如出一轍、其首領自稱為綠之王、其組成是一個以手機app為載體的“jungle”的組織。

這樣強烈的既視感……

第一時間聯想到從某位最古王權者夢境中知曉的過去的某個人和他的組織,香取夢見險些炸毛。

比水流早就已經死去了,這個幕後的人絕對不是比水流。

可他究竟是誰?

曾經的綠之王預備役永山言一郎先生嗎?

可那個人是位古板的先生,對黃金與無色之王神木棲一貫尊敬,甚至到了有些愚忠的地步,而且,雖然那個人對無能力的雙生姐姐的態度總是平平,對他個人的秉性而言還能稱得上是有些惡劣,但這也說明了,永山言一郎並不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

他是個正直而直白的家夥,做不出半點彎彎繞繞的事情。

所以——這位“綠之王”究竟是永山言一郎的繼任者,還是擁有某些特殊能力的權外者?

又或者,僅僅隻是知曉了“綠之王”相關事情的模仿犯?

還是說,還有彆的什麼可能?

想到這裡的一瞬間,香取夢見進入下一個夢境的動作停住了。

她太衝動了。

但現在——“嘎——嘎——”

烏泱泱的烏鴉淒厲的叫嚷著,鋪天蓋地的盤旋在夢境上空。

它們的眼珠子是機械的深紅,瞳孔中央的監視器發出刺目的亮光,齊刷刷的盯上了外來者。

——已經太晚了。

夢境不是毫無根據的。

機械烏鴉能在夢境主人的夢裡釀成如此深重的夢厄,就已經在某方麵說明了他本身對於“氏族”和“jungle”組織的深入。

他/她必然知曉了這烏鴉或烏鴉背後的存在的可怖之處。

這也意味著闖入他/她夢境的香取夢見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分深入了他們的陣地。

她本該隻在外圍查探相關信息的,香取夢見咬了咬牙,心中懊悔。

烏鴉們已經鎖定了目標,尖叫著衝她猛撲過來——

她不應該冒進的,在還沒有查探清楚這個世界真正的實力之前,在還不清楚雙方實力的真正對比之前,無論是打草驚蛇還是無意中向大家亮出拳頭都不是她該做出的選擇。

她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職責。

香取夢見飛快地閃避開,接著又是一波烏鴉從另一側啄咬過來……

和沒完沒了的洶湧的鴉群比起來,香取夢見形單影隻,相形見絀,左右為難。

是她經驗不足,是她被慣壞了。

因為她自身的特殊性,過去無數個輪回的世界裡沒有一個人能看見她,再加上上一個世界純粹由普通人所構成,哪怕香取夢見出現在對方夢境裡,夢醒後也會被遺忘,所以哪怕上一個世界她就已經知道因為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碎片的存在,她對於世界本身不再是一個不存在的人,需要加強注意。可她的身體本能依舊絲毫形成沒有這樣的意識,警惕性到底還是沒有那麼高。

香取夢見一麵逃竄,一麵反思,眼神卻很冷靜。

夢厄是無解的,也是不可能打敗的,對於夢境的主人來說,那是人力所無法抗衡的天災。

換句話說,夢境的主人現在正在做噩夢,夢厄就是釀成這噩夢的根源。

所以除非夢境的主人夢醒,否則夢厄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

反推,在這樣強大的夢厄麵前,既然夢境的主人還沒有醒來,那麼一定有某個地方可以避難,這些烏鴉還沒有發現或者沒能找到,而夢境的主人就藏在那裡。

香取夢見一邊引誘著機械鴉群的行進路線,一邊迅速逡巡著小小一方的夢境世界。

和大多數普通人的夢境一樣,這個夢境世界就是現實世界的翻版,且是他們最熟悉的那幾處街區或者地點。

異能特務科所在的地域根本不存在,港口黑手黨高聳的幾棟大樓則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森的霧氣,顯然被夢境主人判定成不好惹或者極度恐懼的存在——以至於在夢裡依然有著足夠的威懾力。

擂缽街附近的貧民窟以及貧民窟外一大片繁華街區則是散發著星星點點的、不同亮度和色號的綠光,其暗處隱匿著無數機械烏鴉——不少香取夢見曾經以為突然冒出來的烏鴉就來自此處,她甚至在這些街區裡看見了用餐時看見的發生爆炸的那條街。

有幾隻格外大的烏鴉歇息在某幾棟屋舍上方,或從陰暗的窗子裡陰惻惻的露出一對血紅的眼珠子,被眾烏鴉所避讓——有些鴉群衝過了頭,為了不驚擾到那幾隻甚至硬生生拐了方向把自己一頭撞死在牆上。

香取夢見不斷調整著自己的位置和與鴉群的距離,終於在這些機械烏鴉瘋狂的圍追阻截中抓住了一個真空地帶。

她深吸一口氣,直奔而去。

——

太宰治懸掛在窗戶上,一副淋濕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