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做出這樣的行徑來,居然毫不違和,甚至帶了些可憐兮兮的感染力,也是很不可思議了。
中原文也很佩服他這種能屈能伸毫不在意顏麵的做法。
“文也君~你先讓我上去嘛~”
中原文也被惡心得險些沒有一把把窗戶拉下來,他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麵前這個人這樣能撒嬌,明明是男孩子。
“男孩子當然也可以撒嬌啦~”太宰治拍了拍手上因為爬窗沾染上的灰塵,還比了個wink。
香取夢見說太宰治這個人做什麼都不會ooc,眼見為實,中原文也深以為然。
能夠使用各種出乎意料的方式達成目的,也是一種本事。
但是換做中原文也自己,他才不要故意扮可愛或者裝小孩來達成目的——他明明是天生的可愛!而且,他是貨!真!價!實!的幼崽呀!
“所以——”中原文也有些不耐煩,“你來找我乾什麼?”
“來給你送情報呀~你們很關心‘氏族’不是嗎?”太宰治還是那副笑眯眯惹人生氣的樣子。
“還特意支開父親大人。”中原文也的後半句話姍姍來遲。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但也隻是一秒。
“關心氏族”和“支開中原中也”顯然都沒有真的踩到雙方的痛處,兩人很快又重新恢複了友好交流的氣場,但因為互相揪到了小辮子,所以也沒辦法真的輕鬆愉快起來。
太宰治不演了,他是偷偷跑過來的,時間不多:“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異能力人間失格,香取夢見現在‘在房間’對吧?”
他的重音放在“在房間”三個字上。
他是在威脅。
不管香取夢見現在不在房間,還是香取夢見根本不是異能力者這件事爆出來,中原文也和香取夢見的信譽就會降低很多,不管明麵上還是暗地裡他和香取夢見兩人想要做什麼都會受到製約——要知道不管是哪個國家,對一個準超越者和一個超級超越者的警惕程度和管製程度可是天差地彆。
不管中原文也來到橫濱有什麼目的,一旦被限製入境,他的計劃就全完了,就算還能補救最起碼也需要繞上個大遠路才行。
更何況在這個基礎之上,太宰治抓住了他另一個小辮子:他對出現在橫濱的這批氏族很感興趣。
“她‘在房間’,你有事和她聊嗎?”中原文也冷靜的回複,雖然現在無信號,但這並不能意味什麼。這個世界上有著千奇百怪的異能力者,異能特務科裡尤其不缺。
據他所知的就有一個能讀取物品記憶的阪口安吾,和一個在野的能操縱電子設備的田山花袋。
“我就不打擾女孩子休息啦,”太宰治從一旁的暗格裡給自己翻了個椅子坐下來,打開天窗說亮話,“氏族的人太猖狂了,異能特務科控製不了綠之王,再這樣下去他會變成下一個‘澀澤龍彥’。而且,我抓到了老鼠的尾巴。”
太宰治點到為止:“一個自稱為‘好心的俄羅斯人’的家夥,你們可以自己去查查看。”
香取夢見隻來得及科普橫濱三大組織裡值得注意的家夥們,摻雜點具體實例,這個所謂的“好心的俄羅斯人”中原文也還沒來得及聽說,不過他沒說什麼。
“異能特務科和綠之王簽過條款,在他們真正違約之前我們三方都沒辦法出手,剛好你們來橫濱,還對他們感興趣。”
所以就打算把這個爛攤子交給他們了是吧?
中原文也聽明白了。
綠之王、氏族、好心的俄羅斯人、再加上中原文也自己和香取夢見。
在橫濱“打架”的人和勢力太多了,不管他們倆最終是直接掐滅氏族和綠之王還是迫使對方搞出了違反約定的“大亂子”,亦或者中原文也和香取夢見不小心使過了力氣……
無論這四方或三方中誰出線,對現下的橫濱來說都是件大好事。
而太宰治願意站在他和香取夢見這邊——不然就直接“限製入境”警告。
太宰治這是明謀,也是豪賭。
賭他明明有著超級超越者的實力卻還要喊中原中也“父親大人”背後的緣由能否限製他選擇直接對橫濱翻臉。
中原文也徹底服氣了:太宰治他是真的敢想也是真的很行。
他的確不會徹底毀了橫濱,因為中原中也現在在橫濱,中原中也的家現在在橫濱。
所以“限製入境”警告現在對他是有用的。
太宰治突然站起來,報了一串號碼,打開窗戶輕手輕腳匆匆離開。
見狀,中原文也連忙藏起小椅子,蓋好被子,闔上眼。
淺淺的腳步聲從樓道口響起。
是中原中也收拾好酒窖又心滿意足的喝飽了酒水回來睡覺了,他還沒忘記家裡有兩個小客人,輕手輕腳的給香取夢見關了床頭小燈,又打開中原文也的房門看了一眼,這才安心的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中原文也睜開眼,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窗外還在搖搖晃晃的花影,不由折服:這人躲中原中也真的是太熟練了。
他合上眼。
下一秒,香取夢見瑟瑟發抖的撲倒在他床邊,渾身是血。
“費奧多爾——”
她瞳孔戰栗,倉皇失措的抓住他的手——沒抓住,血液止不住從她指縫裡流淌,粘膩而滑,濕答答的染在床單上。
“費奧多爾·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