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後發出了重重的,房門合上的聲音。
濃烈的氣味撲麵而來,房門後的世界一片黑暗,季朝映閉上眼睛,聽到身後的呼吸聲逐漸變得粗重,“不開燈嗎?”
“……開。”
隱隱間,陳誌才的聲音裡又帶上了幾分驕橫氣,在他說話的同時,季朝映聽到了房門被反鎖的啪嗒聲。
她忍不住笑意更深,“還有果盤,這些糖一隻盤子可能裝不下。”
“我知道!”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再看女孩依舊一無所知的姿態,陳誌才的腰杆無聲地挺了起來,他本能地開始鬆懈,回應的態度也開始重新變得不耐。
啪嗒!
燈具開關就在門口,陳誌才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按亮了昏暗的玄關燈,自從他十幾年前開始欠債,家裡的東西就再也沒有換過,也包括這隻時好時壞、隻會散發出昏沉得半死不活的燈光的照亮燈。
燈光黯淡,隻能照亮不到兩米的一小塊圓形區域,兩米之外的地界,則都被昏沉的暗色掩蓋住。
“等著,我去廚房取個盤子。”
陳誌才砸了砸嘴,打量了一眼自從進門,就一直乖乖站在門口的纖細身影,或許是因為對方過於愚蠢,他開始無聲地膨脹起來。
其實現在最好的做法,應該是立刻動手,把這個有可能察覺到他做了些什麼的女孩處理掉。
但對方那纖細的身形、累贅的長發、繁瑣的衣裙……都在悄無聲息地散發出無害的氣息。
這讓陳誌才本能地輕視。
他無意識地開始在心裡對著對方評頭論足:願意留這麼長的頭發,一看就不是周省那群不好惹的娘們,再看她個子這麼矮,一米七都不到,估計是南方出身。
還有這裙子……看上去得不少錢,敗家!一天天的穿這麼貴的裙子,還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好像誰想看似的……
他一邊在心裡咂嘴,一邊生出了某種想法:這樣的女的,他一隻手就能打趴下,那頭發長的,拿手一扯,不信她能脫得了身。
出於這樣的念頭,陳誌才還真進了廚房,從裡麵抓了兩個盤子,丟到了玄關旁的餐桌上。
當啷一聲,不鏽鋼的盤子和餐桌上狼藉一片的剩飯剩菜砸在一起,濺出深色的粘稠湯汁。
“過來。”
陳誌才直勾勾地盯向季朝映,“一直站那兒乾嘛,就這個盤子,你把你那糖丟進來就行了。”
但季朝映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要。”
女孩站在昏暗的冷調燈光下,她帶著滿身的糖果氣息,溫暖又甜蜜,甚至可以壓過屋子裡無處不在的古怪腥氣。
她的眉頭輕輕皺起,臉上的神情頭一次有了笑容之外的變化。
她說:“好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