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的不太清楚,現在一看,這些果然是後做的吧。”
她伸手去點茶幾上擺放的碗碟,蹭了一點湯汁放在鼻下嗅聞。
微酸,已經涼了,但還沒有變質 ,菜軟趴趴的,湯汁則是很粘稠的質感。
“不是今天做的吧?”季朝映好奇地詢問,她說:“看起來也被吃了多半了,是阿姨做的嗎?”
她仔細地打量周圍的擺設,從桌上的啤酒瓶,到擺在客廳角落的老冰箱,老冰箱有著發黃的白色外殼,外沿甚至被沾上了血跡,斑斑點點極為顯眼。
“好不講衛生啊,叔叔。”
季朝映輕輕挑眉,她抖了抖貼在小腿上的裙擺,略帶嫌棄地越過僵如木雕的陳誌才,一把拉開了沾了血跡的冰箱門——
“哇!”
她發出了一聲驚歎。
兩顆五官相似、神情相同的頭顱正入眼簾。
它們一顆在後,一顆在前,後麵的那顆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前麵的那顆還在滴滴答答地流下鮮血和腦漿。
季朝映不免歎息,她伸手取出後邊的那顆,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忍不住略帶嫌棄地蹙起了眉頭。
“怎麼還把飯菜和它們放在一起呢?”
季朝映在頭顱的脖頸處發現了滴上的湯汁。
她捧起頭顱低頭湊近,認認真真地嗅了嗅,在上麵聞到了一股與冰箱異味相混合的濃烈酒氣,以及一股淡淡的,幾乎快要消失的……消毒水的氣味。
她抬起眼,看向麵色發紫,如同見了鬼一樣的陳誌才,順手關上冰箱門,擋住後來者新鮮到不斷流出腦漿的頭。
然後,她客氣又好奇地發出詢問:“他是從醫院來的嗎?”
“看起來,叔叔和他們認識呢,讓我猜猜——他們是你的債主,是嗎?”
“……”
陳誌才抖動著嘴皮子,一句話都吐不出聲,他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戲耍了。
這是為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他毫無為人解惑的善心好意,臉上的顏色五彩繽紛,白裡透紅紅裡透青青裡透紫,幾乎能染出一幅藝術大作:“……你到底是誰?”
季朝映“唔”了一聲,有些疑惑。
“我不是說過了嗎?”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手退到了袖子裡,防止帶著霜的頭顱冰到手:“我是新搬來的租客呀。”
她抬起眼,笑盈盈地說:“說起這個,還要謝謝您的款待,平常我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今天托了叔叔的福,我玩的很開心。”
“對了,還有這個頭,下次記得不要放在冰箱裡了,實在太不衛生了,串味兒了就難辦了。”
“您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季朝映抱著頭,有點苦惱要先把它放到哪兒,她從衣袖裡甩出匕首,轉動手腕,試圖尋回用刀的手感。
“如果您沒有什麼想問的了,那麼,我的回合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