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隻要延遲一兩個小時,她就搬過來了,正好可以遇上。
季朝映略有些歎息,卻也並不覺得意外。
男人的總是更加粗心大意,不像女性那樣冷靜細致,可以注意到某些異常的細節,淪落到那樣的結局,其實也並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她的歎息一帶而過,係統的芯裡卻不自覺地起了波瀾,它的代碼因為宿主的情緒而糾結成一團,忍不住地想——
宿主好像,也不是自己之前所判定的那種人。
它又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有關於宿主的資料——在搬來這裡之前,宿主才剛剛救贖了一條生命。
在綁定之前,係統認定那一定是個極其溫馨感統的故事……而在見到宿主對鄰居的所做所為之後,係統又覺得這簡短的一句描述中,所涵蓋的一切或許並非那麼溫暖單純。
但……
它忍不住想,但,即便那個故事或許略帶血腥,但宿主不也救下了對方嗎?
可是宿主之前的所做所為,又那麼……過分。
哪裡會有好人,會那樣去對待彆人?把手指搗進對方的傷口中,這樣的行為,說是上刑都不為過了!
係統數據紊亂,糾結不已,它不自知地發出嗡嗡的電流聲,沒有發現自己的宿主將臉埋進了膝蓋間,唇邊溢出柔軟的笑容。
季朝映在係統看不見的地方彎起了眼睛,聲音卻依舊平和而穩定。
“他或許也和我的鄰居很熟悉,畢竟,如果是陌生人,忽然被對方襲擊,更多的應該是憤怒的情緒,而不是……”
而不是臨死之前,都凝固在臉上的不可置信。
“或許是因為,這是第二次,我的那位鄰居再次下手的時候熟練了不少。”
同時,也狠毒了不少。
“他頭上的傷口,比第二個人更嚴重,更淒慘,不是啤酒瓶能砸出來的樣子,我想……我的鄰居,應該是用了他的那柄斧頭。”
這一次,係統終於沒有忍住,它結束了沉默,機械音再一次從季朝映的腦海中響起:【斧頭?】
“嗯,斧頭。”
季朝映的笑意更深,連聲音都放得更柔:“你可能不太清楚,但在我們綁定之前,我在家裡看著他的時候,他正拿著斧頭坐在沙發上,還喝著啤酒。”
係統頓時芯裡一緊,又驚又怕——幸好宿主和對方待在一起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拿出那柄斧頭,不然有那樣的凶器加持,即便有自己的幫助,宿主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
它後怕不已,下意識地就想要埋怨宿主對自己的安全不上心,但話還沒有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剛剛才對宿主提出了解綁,已經沒有立場再去說出這樣的關心。
【……】
係統又悶又急又難過,不自覺地發出更明顯的電流音。
季朝映感知著它的動靜,笑容不由得更明顯,她恍若未覺,繼續講述。
“那時,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我想,他大概是故技重施。”
她那肥胖如野豬、欺軟怕硬又狡猾狠毒的鄰居,再一次複製了自己解決第一個人的情景。
他從冰箱中端出剩飯剩菜,給上門探訪兄弟去向的弟弟倒滿啤酒,兩人喝酒暢談——
然後,在對方毫無所覺之時,他用某種借口,又或者是在對方懈怠之時,站在那人身後,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斧頭——
然後。
砰!
那可憐的弟弟,就此步上了兄弟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