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進入了曲燈語的耳朵裡,自從變成貓以後,她就多了一個聽牆角的習慣。
從昨天開始,她就十分擔心繁繁的身體,想要出來為繁繁找醫生,不,大夫,然而善良的小丫鬟早已經想到這件事,可得到的答案卻是這麼荒謬。
僅僅是生病了需要治療,也需要丈夫點頭同意才行。
為了保護一個女子的名譽,可以為此舍棄她的性命,而不必跟她商量。
曲燈語忽然明白了,被人當成所有物是什麼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隻好往城主府跑一趟了!
城主府的守衛並不森嚴,尤其是現在是冬天,很多地方的雪並沒有掃乾淨。
曲燈語一身雪白毛發,很容易就會被忽略過去。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美人樓,這裡的環境依舊暖如春。
姑娘們依舊打扮的花枝招展,聚在一起說話。
“我還想聽白娘子的故事,他們在大雨中坐上一條船,真有種命中注定要相愛的感覺!”
“可惜我們不識字,看不了這樣的故事。”
“誰不知道他們父子為了繁繁相爭的事?可那個老頭昨天說什麼,將繁繁當成女兒一樣,真虧他說的出口!”
一個氣質靦腆的姑娘說:“我聽過一個說法,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我長大了以後,父親非但不避諱,反而刻意和我親近,母親時常用一種惡狠狠的目光看著我,最後將我賣給了老城主……”
“我從沒聽過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女兒是母親的敵人,是父親的外室?哪有這樣的道理!莫非是什麼人想要故意讓你們母女離心?”
“唔,桃花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
曲燈語順著這話一眼掃過去的時候,發現這裡比昨天少了兩個人。
她離開美人樓,在城主府邸裡如入無人之境般四處轉悠著,卻沒想到竟然撞見了這樣的一幕——
兩個男人在埋屍。
這是很有衝擊力的畫麵。
那是兩具女人的屍體,她們的肚子被剖開,手腕上有明顯的印子,地上也有被砍斷的繩子,生前大約是像牲畜般被人綁著雙手。
仔細看,能看見她們被掰斷的指甲,咬破的嘴唇和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冬天冰冷的土,埋葬了她們的下半身。
鏟子將土覆蓋在她們遍體鱗傷的身軀上、神情痛苦的還年輕的臉上。
曲燈語憑著記憶認出了她們,其中一個是想要摸她的姑娘,另外一個則是昨天問老城主“妾身美不美”的姑娘。
似乎叫桃花。
或許現在曲燈語和這兩個姑娘不是同類,但她們是同性,所以她的立場本能的就站在了那兩個姑娘身邊。
死亡從她們身上,傳遞到曲燈語身上。她感到迷茫、恐懼、憤怒,她發現這裡的男人和那些部落裡的雄性沒有任何區彆!
那兩個男人則是老城主和少主,但此刻的他們都沒有穿衣服,隻在腰間係了一塊很小的布,擋住□□的位置。
老城主的身體非常臃腫,醜陋,散發著惡臭和油膩的氣息。但曲燈語明顯感覺對方身上的老人斑少了許多,似乎……變年輕了?
少主的皮膚黝黑,肌肉線條明顯,看上去像未開化的野人,然而曲燈語卻明顯感覺對方的氣息有所變化,變得更強了。
他們親自去埋屍體,說明他們並不希望這件事被人發現。
她靜靜潛伏著。
對於那些消失的姑娘們去了哪裡,她腦子裡已經有了猜測。
這裡一共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女人?
曲燈語不得而知,但她覺得自己穿越以後成了動物,而沒有成為“人”,或許可以稱得上幸運。
“如果不是怕引人懷疑,我還想再吸幾個。這些年輕漂亮的女人,真是補品……自從嘗試過一次,我就再也無法忍受枯燥的修煉和沒有女人的日子。”
老城主揉著下巴,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
“父親,以後千萬不要在外麵說這樣的話。從來不是男人離不開女人,而是女人離不開男人!是女人需要男人!你這樣說,那些女人絕對會打一杆子往上爬的,這不利於我們掌控……”
少主橫了老城主一眼,似乎很不滿意老城主如此好色的樣子。
“我當然不會讓女人爬到我頭上。但是你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外麵的人都說你寵妻,可你似乎仍然沒有收服那個女人的心。如果她們按照你的要求來找男人,豈不是讓其他男人都打光棍?”
老城主說話的口吻並不像一個父親對兒子說話的口吻。
說到這個話題,少主臉上露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表情。
曲燈語儘管分辨不了那種複雜的表情,但也能感覺的出裡麵並沒有愛。
“不,有我這個榜樣,那些女人隻會更加相信愛情,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男人的。這會讓她們更好管教。而且,你認為她們有選擇丈夫的權利嗎?”
少主反駁了老城主。
老城主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換了個話題:“半仙城的女人我都見過了,什麼時候從外地運些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