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燈語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正是那位雙下巴降龍尊者開口:“逃出了好幾隻妖,還有一個魔頭,現在已經鎖上了。”
王勝男原本以為隻逃出了貓妖,聞言擰緊了眉頭:“發生這樣的大事,你們為何不跟王家說?”
“正要去說,現在還在商議。”降龍尊者念了一聲佛號,又問,“不知王老爺子身體可還安康?”
這些妖魔都是被王家禽拿,又被關了這麼多年,心中怨氣肯定不少。
現在出來了……王勝男意識到,王家必然會受到這些妖魔的報複,一時間心如亂麻,聽聞降龍尊者的話,回憶起爺爺,一顆心才定下來。
“爺爺身體自然還硬朗。”王勝男又提起要去鎮妖塔看一看的事,“如果你們無法看守這些妖魔,還是移到我王家來吧,此事可一不可二。”
降龍尊者沒說話。
伏虎尊者卻說:“這件事,我們自然會與王老爺子賠罪,你一個女娃,回去通知就是。與你說再多也無用!”
“師弟,不可無禮。”等伏虎尊者說完,降龍尊者才開口。
王勝男當然會回去通知,因為這件事的影響一定會遠遠大於鼠疫的事情。
還有那隻白毛鼠,據叔叔所說,之前他去除的妖就是白毛鼠……
如果林泉寺的僧人誠心賠罪,應該親自上門,如今叫她去說,眾人必然要怪罪她。
王勝男深知自己在王家不受歡迎,於是想要詢問的更清楚一些,但每次開口都會被僧人們打斷。
“那隻白毛鼠是怎麼混入寺中的?化作了美麗女子,僧人輕易就被迷惑了?”
王勝男抓住那個一直打斷她說話的僧人的衣領,“看到陌生的女人,你們就是這麼做的?”
大半夜出現美麗的女子,本就可疑。這些僧人的做法,竟然不是為對方找回家人,或者安排安全的住處,而是輕而易舉“被勾引”,王勝男真想說一句“死的好”,但麵對放出的妖魔,王家還需要和林泉寺的僧人合作,她也就咽下了這句話。
而那白毛鼠,她猜基本就是叔叔去解決的那隻了。
被抓住領子的僧人,個子還沒有王勝男高。他踮起腳尖,因為王勝男身上手中的力量,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其他人開始和稀泥,讓王勝男放下僧人,好好說話。
處於對大局的考量,王勝男放開了僧人。
“跟女人講話就是費勁……”那個僧人整了整領子,瞥了王勝男一眼,咕噥道。
因為他知道,儘管王勝男比他強,可還是會在眾人的勸說下放開他,是個不足為懼的家夥。
“林泉寺的僧人也是男人,這種事情,你是無法理解的。”降龍尊者笑著說,仿佛開了個玩笑。
王勝男並不讚同,但卻沒有辦插話,因為她的確不懂。
因為她不是男人。
降龍尊者跟她一起離開。
曲燈語聽見那些僧人們說:
“她剛才發怒的樣子,簡直像個潑婦!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她呢?”
“聽說她從小被當成男孩兒來培養,但怎麼培養也是女人啊!可惜了她父親的一片愛子之心……”
“我們是僧人,信仰的虔誠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但我們還在修煉、修煉嘛……降龍尊者之前有句話說的話好,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們不去嘗女人的滋味,又這麼能摒棄女人呢?”
“王老爺子當年多麼英雄,現在後輩當中竟沒有一個可堪重任的,竟讓一個女人出來拋頭露麵了。”
眾人紛紛發出感歎,惋惜王老爺子的後輩不濟。
還有人看到王勝男的腿不好,說王勝男是“女瘸子”,引來一陣哄笑。
他們大概覺得王勝男聽不到吧,或者聽到了也會忍下來。
但他們猜測的不錯,因為王勝男的確聽到了,可也隻是握緊了拳頭忍耐著,並沒有上去將這些人暴打一頓。
一個人是好是壞,和他的職業無關,就像壞人老了也不會變成好人,更彆說佛教本來就重男輕女。
王勝男對佛教十分畏懼,因為她了解到的佛教和曲燈語不同。
曲燈語了解到的佛教不管實際如何,嘴上喊的一定是“慈悲為懷”、“眾生平等”、“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的,更有眾生有情,明心頓悟之說。
而王勝男小時候因為練功辛苦,十分喜愛吃肉。但了解到佛教以後,她狠狠的消瘦了一陣子,死也不肯吃肉。
佛教除了吃肉要下地獄以外,還有地方用十二歲女童頭蓋骨做成的法器,當年她的歲數正好快十二,因此每晚都要做噩夢,深深恐懼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