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很在意這方麵,若是我隻有調製這藥的本事,也無法坐在醫館裡,更主要的是,我出身於‘神農司’,背後是整個醫藥產業的人,他們不敢動我。”
王勝男也聽說過神農的故事,傳聞他親嘗百草,用草藥治病;他發明刀耕火種,創造了兩種翻土農具,教眾人墾荒種植糧食;他還領導部落人民製造出了飲食用的陶器和炊具,是上古時期最偉大的領袖之一。
然而,柳二娘的話卻打破了王勝男對神農的理解。
“神農司隻招收女子,因為神農是女性部族的族長。”
說起崇拜的人,柳二娘眼中流露出熠熠光彩,唇角微揚:
“神農有很多稱號,其中最著名的是炎帝。傳說薑姓部落的首領由於懂得用火,而得到王位,所以稱為炎帝。從神農起,薑姓部落共有九代炎帝。史料記載上寫的是,神農生帝魁,魁生帝承,承生帝明,明生帝直,直生帝氂,氂生帝哀,哀生帝克,克生帝榆罔,傳位五百三十年。”
柳二娘問王勝男,“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王勝男愣了愣,問:“什麼?”她根本記不住那麼多名字。
柳二娘歎了口氣,無奈道:“姓,這個字是由女生組成,代表一個部落當中,一個女人生的女性是一個姓,用來區分血脈。”
“難道男人能生孩子嗎?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神農是女子,神農的繼承者是女子。否則神農即使有孩子,也不會記載神農‘生’了自己的繼承者!”
“可是……我了解到的神農是男性,他還有妻子和女兒!”
王勝男不是不願意相信,而是這個可能太令人震驚,和她所知的完全不同,讓她產生了一種想要逃避的念頭。
她說出自己了解的內容:“聽訞就是神農的妻子,與神農一同治理部落,掌管諸族,共同執政。她搓麻織布,製作麻衣。又丈量尺度,幫助神農開市日易。還發明尺、枰、鬥……她生的孩子就是神話傳說中填海的精衛。”
“所謂妻子的位置是彆人安上去的,你有見過那個皇後和皇帝共同執政嗎?她們並非附屬關係,而是平等的,而且都是女性,所以才都能生育。”
柳二娘沉默了片刻,道:“女人和女人是可以生孩子的,而男人和男人不行,所以他們需要借腹生男。”
“你母親的病,正是因為你父親在外麵亂搞,才這樣嚴重。”
王勝男額頭上全是汗,父親告訴她,隻有女男才能生子,可柳二娘畢竟是大夫……
她懷疑柳二娘的話可能是對的,但又覺得如果真是那樣,母親豈非完全不需要父親?
“這病既然是他帶來,為何他身上沒病?”王勝男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已不願再稱那個男人為父親,因為這會讓她覺得,這是一種對母親的背叛。
“他身上有那種病,會讓你知道嗎?”柳二娘道,“況且我也比那些男大夫更有道德,不會隨意外傳。”
“你見過……”王勝男再次震驚。
柳二娘點頭:“這地方南風興盛,病症就更多一些。他們那地方並不好看,既是排尿的地方,也是……的地方。”
王勝男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我自然知道這裡男人可以和男人……但他們怎麼搞?”
“這便是病症所在了。”柳二娘再次歎息,“他們欲望旺盛,經常許多人一起玩,用排尿的地方進入排便的地方,多人的屎尿屁聚集,不得臟病才怪。”
王勝男捂住屁股,表情扭曲了一瞬。這是她之前完全不知道的……
柳二娘笑了笑,用嘲諷的語氣說:“據說他們兩個地方都會有快感,所以才那樣樂於進行。”
屋外兩人越走越遠。
屋內,曲燈語狠狠漲了一把見識——當然,她其實並不想了解這些。
不過,這個世界的男性總說“生兒子傳宗接代”,又說王老爺子的血脈不行了。
實際上,在她的世界裡,儘管大部分人的認知和這裡沒什麼不同,但她曾經看過一個綜藝——DNA溯源之旅紀錄片。
一位藝人,跨越萬年,追尋到曾經一個母親生下的孩子,並去見她們。
跨越萬年都能溯源的DNA,是母親的,而那個藝人見到的人,也是女性,她本人自然也是女性。
簡而言之,男性……沒有可以延續的DNA,自然不存在傳宗接代的可能,王老爺子也根本沒有血脈可言,他名下的孩子其實都是那些女人的血脈。
而且因為生成男人,他們無法繼承、延續母親的血脈。
雖然這麼想,顯得他們有些可悲,但曲燈語一點都不同情這些男人。
因為那條紅白相間的鯉魚吃了太多女嬰的屍體。
神農司……曲燈語覺得這還真是一個特彆的地方,因為在她原來的世界裡,幾乎神農都是男性形象。
明明他們說,古時候女子負責采摘果實,收集草藥,男性負責打獵,轉頭又說嘗百草的神農是男性……真是什麼好處都想占。
我所知道的女性采摘果實,男性打獵,會不會也是假的?
如果采摘果實安全,那麼人人都想去才對,曲燈語並不認為男性有那樣高的奉獻精神,可以冒著生命危險打獵,將安全又輕便,收獲豐富的事情讓給女性。
與此同時,酒樓、寺廟,或者說這裡隨便一個陰暗的角落、樹下都有可能有兩個男人,甚至多個男人在“增進兄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