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敲了敲門,“丫頭,怎麼了?”
聽見想念已久的母親的聲音,林時節起身,看見被子上兩個被淚水打濕的地方,皺巴巴的,像個愁眉苦臉的小人,被自己給逗樂了,又破涕為笑。
她打開門,把之前和朋友說的內容和母親說了一遍。
“裡麵那個小姑娘是你?”
母親的語氣有七分肯定。
“媽,你怎麼聽出來的?”林時節還以為是母親太關心自己,太聰明,才想到這一點,不由十分感動,誰知聽見母親說:
“你不是經常把‘男男才是真愛,男女隻是為了繁衍後代’掛在嘴邊嗎?什麼時候在講到男人的時候,能這麼同情一個與你不相乾的小姑娘了?”
“光這一點我就覺得有問題。又聽你常說什麼穿書,穿越、快穿的,你講的故事有許多細節,不是親身經曆說不出來,所以我就想,你是不是穿越了?”
母親看向眼睛、鼻子紅紅的林時節,示意她有話實說。
林時節坐在床上,抿了抿嘴角,一邊撥著大拇指的指甲蓋,一邊將自己如何構思《眉間朱砂》,穿越以後被賣給兩個男主,在他們身邊當牛做馬的被使喚……
最後發現其中一個正直不阿的“兒子”竟然偷襲一個小鯉魚妖,還是“女德班”課代表。
另一個重生的魔頭,性格喜怒無常,以虐人為樂,對她更是非打即罵,完全不需要理由。
林時節低著腦袋,看著自己光潔細膩的手,想起在那邊受到的苦,再次哭了起來。
母親並未斥責,等林時節哭完,將毛巾和一杯溫水遞過去。
擦了擦臉,喝了幾口水,嗓子啞啞的林時節問母親:“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故事,她當然是覺得越刺激越好,可真要身處其中……
然而,回憶起朋友和母親的話,她心裡忍不住彆扭——我真的是那種人嗎?
當不明真相的朋友嫌棄她,恨不得她死,她還隻是有些不舒服。
可當母親說,她和朋友是一樣的人,她實在萬萬不能接受。
“既然你是在沒寫之前穿越進去的,不如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操縱裡麵的人物?”
母親思索著,從雜亂的台子上拿過紙筆,“你並不能保證,不會再穿回去,如果你能控製故事裡的人物,那麼至少也有自保之力。”
一直溫暖的手覆上林時節哭紅的眼睛,林時節撅了撅嘴,撲進母親懷裡,“我才不想回去呢!”
話雖如此,她心裡已經開始想著要怎樣報複自己的“好大兒”了。
***
被買來的“春花”切切實實的消失了。
林時節的“兩個兒子們”原本並不在意,但一個自詡是散修中的強者,另一個又是重生老怪,從未見過這種讓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無法尋找,也沒有能量變化的情況,不由心下駭然。
“吼——”
半空中一條金龍飛舞,從山頂騰起,沒入雲中。
從山上下來的男人們紛紛咒罵起來,說那條金龍原本是降龍尊者的坐騎,卻在貓妖折辱他們的時候,視若無睹。
謝意問:“哦?那降龍尊者呢?”
男人們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兩位尊者被貓妖殺死了,接著仿佛舌頭捋順一般,咒罵金龍竟然不給降龍尊者報仇,讓貓妖直接逃走。
當時的動靜,誰不知道呢?
謝意愈發覺得景恣這個人虛偽,在那時候躲起來避禍,等那些祅怪走了,又出來裝好人,對付一隻小小的鯉魚妖。
果然,隻聽景恣歎息一聲,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並沒有追究真相。
“春花無故失蹤,你若還想要媳婦,可以再找一個。”
等那些男人走了,景恣回過身來,安慰謝意。
他的手拍在謝意肩上。
反正不是他出錢,有沒有無所謂,謝意也就沒表示什麼。
***
紅綢從水裡鑽出來,道:“那家夥多管閒事也就罷了,竟然還玩偷襲!”
“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他!”
說完,雙手在水邊上劃出一個非常圓的圓,指尖在圓中一點,水麵上浮現景恣的模樣。
“我要他斷子絕孫!”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紅綢瞪著眼睛說道。
浮在水麵上的圓圈沉了下去,紅綢道:“竟然成功了!”
她還以為那家夥道行高深,自己的詛咒奈何不得呢。
晨曦之際,東方散開一痕金光,一條金龍從雲中穿過,消失在遠處……
紅綢見了,滿臉羨慕道:“要是我能躍上龍門,成為一條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