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我不能死,我不想被吃掉……”
月式微瞥了眼狼妖,看她這個樣子旁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奪。
她閃身與樹妖拚殺幾次,抽身回旋的刹那劍光盤旋直指樹妖。
徹骨的寒意隨著柔光彌漫開來,一寸寸侵蝕著樹妖的意識,危急時刻騰出雙手畫了個護障才沒被刺穿。
雙方勢均力敵,周身迸發出強烈的風浪氣流。
月式微將法力凝聚在劍尖試圖刺破屏障,左手則抽出一部分法力去奪狼妖手中的寶貝。
狼妖腿受了傷沒法跑,奪寶貝時怕是已用儘了全部法力,此刻是絕佳機會。
一道藍色風旋朝她而去,對方隻是奮力的往前爬像極了苟延殘喘的螻蟻。而那件寶貝被她死死揣在心口,滾燙的溫度活活燒穿了衣物,發出滋滋冒油的聲音。
這東西欲念越強反噬越強,她這樣捂著當真是命都不要了。
月式微加強了力度,不一會那東西便從她懷裡露了出來。
樹妖見狀不妙奈何難以脫身,盯著月式微眼神愈發陰狠。
“沒妖山千年都沒有能與我抗衡之人,你到底是何來曆?”
周圍氣浪滾滾,月式微一手提劍一手取珠,一舉一動穩如泰山。
聲音沉沉回道:“你盤踞千年之久,那這沒妖山的半數妖怪你沒少殺吧?”
她方才進這廟宇時便察覺不對勁,見著那香案上的奉香已猜著了大半。
尋常奉香供奉神明,用的是木粉佐以香料壓製而成,味道清淡沉心,而這種奉香乃是由失了精魄的妖身所煉,味重而腥,一般也隻有這種大妖才煉得了。
之所以願意如此耗費精力,隻因元修之妖不能求仙問道,奈何木已成舟,心向往之故而生此事端。
畢竟什麼都有了,偶爾抬頭還是會貪念那一口的。
不同的是,神仙收用奉香轉為萬物為己用,而妖類收奉香隻得一捧灰罷了。
自導自演,尚能理解。
她語氣一向冷淡,含威不怒,隻是傳到樹妖的耳朵裡頗帶些審判意味。
自是不服:“妖界元修之道向來如此,我不吃他們他們便會吃我,你也是妖應當明白才是。”
“我不是妖。”
這沒妖山百裡皆是妖魔,又是隻身前來,不是妖這話她可是不信的:“是與不是,我一看便知!”
說罷便要去掀她的帽衫,月式微側身躲過離了一丈之遠,隻是法術被打斷那個寶貝從半空落了下去,又被人撿了起來。
三人一時目光齊齊聚了過去。
葉挽卿立在三人之間,手上正握著那顆亮瑩瑩的東西。
方才三人打的正酣誰也沒注意這個藏在角落的人,月式微有些驚訝旋即又恢複如常。
若她沒猜錯,那蛇妖靈修一直躲在香案下被奉香熏染,久而久之便受了影響法力暫失身體孱弱,剛才香爐被毀她現在應該是恢複了過來。
而自己有金身護體免受侵擾,躲過一劫。
徐徐開口:“說到底,你還是騙了我。”
葉挽卿看了眼月式微,仿佛置若罔聞般目光循循落到手上。掌心傷口血流不止,創麵駭人,血漬沾上那件東西卻意外覺得溫暖。
良久,她說:“不重要了,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這是什麼。”
“我也死的安心些。”
月式微想上前阻止卻不料其他兩隻妖也齊齊衝了過去,施展法術帶起的風如鯤鵬展翅,刮得耳邊呼咧作響。
這樣程度的攻擊她必死無疑。
葉挽卿卻不在乎這個,來找月式微的那一刻她就把命留在了這裡,這裡的三隻妖她一隻都打不過,但她還是想死在月式微手裡。
腦中係統狂響拚了命似的要她離開,葉挽卿卻安然開口:“我跑不掉了,幫我最後一次看看這個東西吧。”
“掃描完成,類質屬性:龍珠。生於龍族下頜內骨處,性命所在,剖出既死……”
龍珠……
葉挽卿猛的怔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一直都是她錯了,還曾言語譏諷月式微。
“自詡清流,當真可笑。”
須臾,三隻妖已到了近處,電光火石般就要劈到眼前。
葉挽卿闔了眸子卻脖頸一涼,再睜眼,那把劍已橫到了麵前,映入眼簾的還有一頭蒼白如雪的長發。
帽衫滑落肩頭,長風曳過耳畔,還有清清冷冷的聲音:“你不是想知道這是什麼嗎,我告訴你,這是龍珠,我族的性命所在……”
“我知道。”葉挽卿打斷她。
看著她持劍擋在身前的樣子她忽然笑了,說:“你知道麼,我發現,有時候口是心非的妖也挺招人喜歡的。”
“什麼?”
月式微不明所以剛要回頭她又說話了:
“你不是不信我麼,我有個辦法,既可讓她們消了爭奪的念頭也可證明我並非騙你。”
月式微自然不信:“這世上哪有這樣雙全的法子。”
“有的。”
聽她語氣漸覺不對勁,月式微轉頭看她,白蠟似的臉上毫無血色,淺淡的白色光暈遊走全身最後都彙聚到了拿龍珠的那隻手掌上。
“你做什麼?你瘋了,你這樣會死的!”
葉挽卿置若罔聞,五指緊握,刹那指縫間折射出陣陣金光,淡珀色的瞳孔被照得澈亮就這麼微笑著看著她。
霎時,整片林子都籠罩在了藍色氣浪中,昏天黑地仿佛要天翻地覆。
金藍光暈交疊,狼妖已不見了蹤影,隻剩樹妖倒在一旁猛的吐了口血,看著那對粉紅色的龍角驚詫不已幾近癲狂。
“龍族,白發,哈哈哈哈這麼多年,他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