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收租 迎麵而來的盛妝婦人。……(2 / 2)

小書生 衣落成火 3960 字 7個月前

阮鈺才發覺,這位夫人是盛妝打扮過的,可即使這樣,還是能看出她的肌膚是赤紅色的,瞧著有點古怪。他有些歉然,略略欠身後,轉身還是朝北村而去。

經過少婦跟人拉扯的田埂時,田埂下的農田裡,農夫掄著鋤頭忙活,臉上都是笑,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好事。

阮鈺也沒看他,就當什麼也沒發現,直接進入村裡,打聽村長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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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村不是個富裕的村子,但在這十裡八鄉的,日子也還算過得去。

村長姓馬,住在村東,起了個磚瓦房子,在村中算是獨一份兒的,為人也挺公平,在村子裡的名聲還不錯。

房子的門是打開的,門口坐著個正在舂米的農婦,見著一位衣冠楚楚的小書生站在籬笆外,慌忙擦了擦手站起來,局促地說:“阮相公您稍待,小婦人這就去把當家的叫來。”

阮鈺整了整衣衫,肅立等待。

很快,馬村長自屋中走出來,見麵先笑道:“阮相公來了,快快請進。”

阮鈺拱手為禮:“多謝。”

進屋後,馬村長拿來最好的茶水招待,陪坐一席後,回屋去拿了賬本出來,交到阮鈺手裡,爽朗地說:“阮相公,三年的租子都在此處了,您且查一查,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隻管說。阮老爺定的租子原本就不多,也不缺人租賃,若是還有誰敢搞鬼的,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

阮鈺雙手接過,仔細翻看起來。

賬目頗為清晰,字跡規整,乃是村中的老秀才所記,一一看去,倒無不妥。

看過後,阮鈺說道:“並無不妥,馬老伯代為收租,自然是再妥帖不過的。”

馬村長一聽,心裡很是熨帖。

不錯,他馬老漢做事,哪有不周到的?這租子他一筆筆地對過,放在糧倉裡的糧食也都一袋袋地數了十來次,為的就是把租子妥妥當當地給阮小相公收好了。

馬村長抽了口煙葉子,問道:“阮相公您看,那些糧食要怎麼運走?要不然,就用我馬老漢家裡的牛車裝上,我讓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一起給您送回去。”

阮鈺連忙拱手:“如此,有勞。”

馬村長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若不是當初阮老爺心善,買了地以後都用我們村子裡的人做佃戶,日子也沒這麼好過。如今不過使把力氣,又算什麼?”

阮鈺笑了笑,道:“父親在世時,多言老伯重情義,是個可信之人。”

馬村長哈哈一笑,頗為得意,待阮鈺越發熱情,又盛情挽留阮鈺多坐一坐,坐完後又叫婆娘做了吃食過來。

阮鈺溫和地笑,也未拒絕,當真在村長家中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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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村長家中一日兩食,待用過一頓飯,也才剛至巳時。

阮鈺同村長打過招呼後,出門散步。

因著守孝,阮鈺三年內足不出戶,幼時又多在屋中讀書,不曾來過北村,故而村人都不認得。

村人瞧他麵生,又見他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便也不敢上前招呼。

阮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來到村後。

村後有幾座大山,他看那山上風景彆致,也就撩起衣擺,慢吞吞地朝上爬去。

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阮鈺稍一側頭,隻見凸出的岩石上,一株巨鬆伸展枝乾,樹蔭十分濃密。山風吹拂間,鬆針發出沙沙的響聲,很有些颯爽的氣質。

樹下有個石桌,桌麵上刻著棋盤,棋盤周圍有兩人對弈,一人觀棋。

對弈的人中,其中一人是個老者,衣著頗為華麗,頜下有須,麵貌儒雅;另一人卻麵目寒酸,穿著也是破破爛爛的,隻是還有幾分文士的風度。

而觀棋之人亦是一位老者,身形頗為健碩,麵容不怒自威,瞧著好似個將軍的模樣。

阮鈺既遇上他們,自該去見禮的。

隻是……

那文士忽然手舞足蹈,神情焦躁又懊喪,嘟嘟囔囔地與儒雅老者爭執起來。

一時間,阮鈺有些猶豫,也不知該不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