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現在,我把我的性……(1 / 2)

博杜安四世戴著麵具,裹著頭巾、長袍和手套,在起居室裡接見了紅藥。

那名帶她來見國王的少年在一旁恭順地侍立著。他被年輕的博杜安四世喚作克裡斯多弗,似乎是從英格蘭前來聖城的年輕騎士,因為紅藥聽到他與博杜安四世交談的時候使用的是英語。雖然這個時代裡充斥在耶路撒冷宮廷裡的語言,似乎聽上去更像是法語那一類的奇怪發音,然而出乎紅藥意料之外的,這個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年輕國王,居然英語也講得很流暢。

原來西方古代的王族,都是語言天才麼?紅藥想。她謹慎地沒有流露出半點自己的驚訝來,跟在那位將她帶到此地的少年身後,對耶路撒冷之王行禮如儀。

博杜安四世很溫和地請紅藥在長桌的一頭坐下,然後自己在另一頭坐下,語氣很隨和地問紅藥道:“女士,您喜歡喝些什麼?又或者,有些人寧肯在我這裡什麼都不喝。”

克裡斯多弗生硬地替紅藥翻譯了過來,紅藥猶豫了一下。麻風是傳染病,不過博杜安四世把自己包裹得如此之嚴,似乎也沒有什麼傳染的明顯途徑。麵前的人是一位真正的君主,而自己隻是一個沒正名的帝姬。病人更需要適度的尊重,當麵前的人對她足夠尊重的時候。

紅藥向他點了點頭,輕聲說:“謝謝陛下,我倒是很願意嘗試一下貴國特有的美酒。”

博杜安四世看起來有些驚異,不過他沒有說什麼,隨即向身後某個角落一揮手。一名仆人無聲無息地退下,很快又端著一個托盤上來,裡麵擺著一杯酒,放在紅藥手邊。

博杜安四世向紅藥做了個手勢,說:“女士,請。很抱歉我不能陪同您共飲,請諒解。”

紅藥默然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來小啜一口,停頓片刻,從杯緣上偷偷瞟著麵前這個得了麻風的少年國王。

博杜安四世雖然似乎沒有注目她,但是聲音裡有種不同尋常的鎮靜。

“女士”,他說,“也許您可以為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您來自遙遠的東方,卻精通英文。”

紅藥端著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杯緣後的唇角一僵,雙眼閉了閉又飛快睜開,視線與那雙麵具之後露出來的桃花眼接觸。

片刻之後,紅藥向博杜安四世舉了舉酒杯以致意,轉開視線,眼神略略向一旁侍立著的克裡斯多弗那裡飄了一飄。博杜安四世好像能夠明白她的意思一樣,立即向克裡斯多弗揮了揮手。克裡斯多弗猶豫了一下,即向他行禮後退下了。

紅藥忽然改換為某種帶著口音的、不太標準而有點生硬的英文,開口道:“陛下英明。不知道我是如何露出馬腳來的呢。”

博杜安四世靜靜地望著她,簡短地說:“從你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你並不真的需要克裡斯多弗的傳譯。當我對你說話的時候,你似乎很快就能聽懂我的意思。”

紅藥的目光閃了一閃,低下頭悶悶地笑起來。

眼神。一個隻有眼神露在外麵,與這塵世相接觸的帝王,怎麼能夠不去注意他人的眼神呢。

不過即使是他,也無法想像她的來曆。

她不僅僅是大宋一個沒有獲得承認的私生混血帝姬而已。

她還穿越了時空。

一個宋金兩國的混血女娃,若沒有前世那些底子,光憑這一路上那大胡子波斯通譯的解說,怎麼能夠如此迅速地就通曉英文,怎麼能夠知道覲見外國君王的一些禮儀。

怎麼能夠知道雷公藤可以治麻風。

聊齋裡殺人用的水莽草,讓她好奇心大起,一查之下才發現,水莽草就是雷公藤,秋天挖了根部出來晾乾,可以入藥。

殺人於無形的毒/藥,亦是救人性命的良藥,多麼奇妙。

紅藥想了一想,說:“陛下,我是東方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