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一拉我的手,“我們走!”
我身不由己地跟著他轉過身,奔跑起來。我們在行人道上一路橫衝直撞,他也居然沒有使用幻術之類的脫身,就這麼用著最原始的逃脫方法,飛快地跑著,他的長外套下擺和我的頭發以及裙擺在奔跑所帶起的風裡向後飄著,清風好像一瞬間穿透了我的身體,托著我快要飄起來。
洛基並不是一味地拖著我跑路逃命。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跑一段,就暫時停一下,依托著轉彎時的牆角或大樓的陰影處,他向後丟一個幻術或者我向後丟一個幻境,並不真的要殺掉我們身後的追兵,就隻是這麼一路上不時地戲耍著他們一下兩下,看著他們跌出去或者突然撞上什麼東西或者摔成一團,我們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華燈初上的紐約街頭街燈閃亮,霓虹耀眼,無數建築和景觀都在我們身邊如同水一般向後流去;一票人在我們身後緊緊追著。有神盾局那些麵色呆板的特工們,有普通的紐約警察,浩浩蕩蕩拖成長長一條尾巴,綴在我們身後,喊打喊殺,聲勢極其壯觀。
洛基把權杖交到自己左手,右手則緊緊握著我的左手,拖著我跑得飛快,一度曾經讓我產生了某種錯覺,就好像是一架飛機快要從地麵起飛一樣。身體在狂奔中都感到輕飄飄的,風貼著身體兩側往後吹去,我幾乎都能感覺到那種空氣的流動。
後麵的那群人被我們層出不窮的惡作劇擺平了一大片。可是他們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好像增援的車輛一批批不斷趕到,我聽見更多的尖銳刹車聲、喊聲和雜遝的腳步聲。
洛基突然說道:“這些惹厭的螻蟻,讓我們想個更有趣的辦法來擺脫他們吧。”
我心下一驚,忍不住偏過頭去望著他。
經過了這麼漫長一段午夜狂奔,我估計自己的外形已經淩亂得不成樣子,可是洛基卻依舊整潔得令人心悸,就好像他壓根沒有拖著一個外掛——不,以我的運動能力來看,還是“木馬”或者“病毒”更能恰當地形容我拖後腿的程度——一路狂奔了這麼久,而是剛剛在紐約的中央公園紳士一樣地散過步似的。
我可沒有他這種勝似閒庭信步一般的閒適。事實上,我跑得感覺自己的胸膛就快要爆炸了。可是頂頭BOSS的話我是不敢不回應的,所以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衝著他喊道:“去去去……哪裡?”
洛基似乎微微一怔,藍眼珠裡帶著點嫌惡地瞪了我一眼。
……麻痹即使你是老娘的男神,這種鄙視到了極點的眼神也太傷人了吧!要知道老娘剛剛才為了你為非作歹過!這種過河拆橋的事真的是正經人會乾的事兒嗎?!瞬間血槽清空!想說老娘缺乏運動體能不行的話就請直說吧!老娘不是男人,不行也沒什麼!!
不過洛基似乎忍下了他心中幾乎湧上來的那一大波對我的吐槽。他又把臉轉了開去,似乎飛快地在四下搜尋一個合適的地點。最後我聽見他帶著一點得意且惡毒的聲音:“哦啊,那邊有個絕妙的地點呢。”
我一愣,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地方,就被他拖著飛快衝到一棟小樓之前,嗖嗖嗖下了幾級台階,砰地一聲撞開一扇門。門內昏暗的光線、暖熱而缺乏流通的空氣、室內播放著的曖昧騷動的歌曲,登時撲麵而來。
我收步不及,又毫無心理準備,一瞬間還要跟隨著剛才奔跑的慣性往前衝去。洛基及時狠狠地拽了我的手一下,我身不由己地隨著那股力道轉了半個圈,砰然一下撞到了他身上,才算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