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ight I'm gonna have myself a real good time
I feel alive and the world turning inside out,yeah!
And floating around in ecstasy
So don't stop me now, don't stop me
'cause I'm having a good time, having a good time...”
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再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還是不由得渾身驟然一抖,右手的五指痙攣似的將自己的酒杯握緊了,愈來愈緊。我不得不緊緊地抿起了唇,咬著牙,免得一瞬間突如其來的眼淚從我的雙眼裡撲出來。
托爾似乎十分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問我“你怎麼了?”或者“你還好吧?”這一類無意義的問候,而是沉默了幾秒鐘,突兀地說道:“……不如我們就從這首歌開始,好嗎?”
我突然轉過頭去緊盯著他。他那張總是顯得英俊而憨直,毫無心機的臉上充滿了混合著關切和某種黯然的複雜表情。我一頓,感覺那些幾乎到了自己嘴邊的掩飾似的言辭或者反唇相譏,在一霎那統統都消失了,隻留下某種無力和沉痛,像一柄鈍刀,反複磋磨著我的心頭最柔軟的部分,使得那裡很快就血肉模糊。
“……這首歌?”
我出神地望著牆角懸掛的那個喇叭,淚光終於軟弱地浮上了我的眼眶。
“在中庭時,有一次神盾局曾經追著我們……你知道,他總是能想出一些點子來戲弄那些不如他那麼聰明的人……那一次,我猜他還是有什麼計劃吧,總之我不知道,即使我知道,我也理解不了……他沒有一開始就回手,而是拉著我在鬨市區一路狂奔,跑一段就回頭打一下,然後再跑,再打,最後我們衝進了一家小酒館裡……他用幻術,我用幻境,把那裡弄得天翻地覆……把隨後追來的神盾局的探員們都放倒在地……那一天沒有人死去,我用幻境把那些人都保護了起來……我猜他一定知道我搞的小把戲,可是那一天他並沒有拆穿我……最後,神盾局終於出動了幾個,你知道——那些打扮得很奇怪的人,那個穿得像星條……呃,‘美國隊長’,還有那個托尼·斯塔克,和那個……”
托爾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我瞥了他一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他似乎今晚從未笑過,這對於一個總是沒心沒肺地在豪邁大笑的人來說,真是太奇怪了。
“……我記得那次。我那次沒去……”他喃喃地說道。
我們正在談論的那次行動,是在洛基逃出神盾局的那艘會飛的航母之後發生的。也是他從萬米高空把關著他哥哥托爾的密閉牢籠徑直丟下去之後。
我突然若有所悟。
……難道他那一次那麼大張旗鼓地和我在街頭大搖大擺地出現,把簡·福斯特的什麼臨時實驗室給炸上了天,又基本上不加還手地拽著我來了一場亡命逃亡,吸引了無數的神盾局特工和好幾個打扮得像漫畫人物一樣的超級大英雄來追捕我們,是因為他想看到托爾重新出現在他們中間?他想用這種方法確定托爾平安無事,即使被關在密封的牢籠裡,從高空墜落之後?!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我聲線顫抖地長長歎了一口氣。
不管他當時的動機是什麼,又或者隻是想單純地繼續作弄神盾局那些在他眼裡螻蟻一樣的蠢貨,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