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就是那位幸運兒了。”他聽見那個青年語調圓滑地說道,然後那個青年普通的臉容上忽然露出一抹他有點熟悉的譏誚笑意。
他一瞬間仿佛腦海裡有電光閃過,稍微醒悟到了一點什麼——
可是他身旁那位不怎麼喜歡按照常理出牌的女神小姐並不給他想清楚的時間。下一秒鐘那姑娘就拍案而起,毫不掩飾自己的暴怒。
“您對此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先生?!”
她的右手啪地一聲再度重重地拍在桌麵上。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隨著她的右手落下,那隻手的掌心裡突然漫開一片近乎白色的濃重霧靄,瞬間就籠罩了整座大廳。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聽見她在他耳邊輕聲笑起來,語氣無比輕鬆愉快。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史蒂夫。隻是幾個凡人而已,應該不會給你製造多麼大的麻煩的吧,我猜?”
儘管他一貫擁有老牌紳士的優良作風,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先生仍然一瞬間心塞到了最高點。
……這種“談戀愛我來打怪獸你去”或者“贏錢我來送死你去”的即視感到底是腫麼回事!這姑娘當初在紐約街頭跟他和托爾臨時組隊不是還打得很漂亮的嗎!為什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掀桌!難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以後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組團刷副本了!
但是在滿室幻境之力所製造出來的濃霧中,他實在也顧不上跟她爭辯這些畫風改變的嚴肅問題——他得率領那些剛剛衝進來的神盾局的家夥們,在幻境之力消散之前搞定這裡的事情!任務再小也是任務,反派再弱也得團滅才行!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一臉苦惱地英勇衝進了那團濃霧。
幾乎與此同時,那個施放濃霧的年輕女郎卻施施然在一片混亂之中全身而退,毫發無傷地走出了賭場。但當她經過那些在賭場外圍觀混亂事態的人群時,那些人都好像沒有看見她似的,任由她笑眯眯地踩著有如跳舞一般優雅而愉悅的腳步,輕盈地離開了這間賭場。
賭場外麵的大街上已經停滿了警車,黑夜裡警燈嗚哇嗚哇的閃亮,有人站在路邊看熱鬨,有人忙著抓起錢包奔逃,看上去還真是浩大的一場戲。
她就這樣旁若無人地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過了街道的轉角。突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棘手的妞兒,”那個美妙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把那位幸運兒丟在那團混亂裡而獨自離開了?”
她的腳步猛然一停。幾秒鐘之後,她才像是在跳舞一般地踮起足尖輕輕一轉,瞬間旋身轉向那個聲音的來處,微微一笑。
“我說過了,不要小瞧女人的力量。”她從容地笑著回答道,活像在那間豪華賭場裡鬨出這麼大一團混亂,讓她感到有多麼得意似的。
那個美妙聲音的主人站在轉角,正好巧妙地利用了房屋與屋旁一叢高低結合、錯落有致的樹叢之間形成的暗影,將自己的身影幾乎遮擋得嚴嚴實實。聽見她的回答,他無聲地用口型“哇哦”了一聲,就活像他對於她這種甜蜜的小惡毒感到多麼讚賞似的。
“那是個可憐人,”他毫無敬意地評價著還在那間濃霧彌漫的豪華賭場裡和那些壞蛋們英勇搏鬥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先生,“你把他弄得頭腦混亂了,這樣可不夠好呢,lady。”
他用自己那種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拖出美妙的尾音,深諳自己聲線的魅力和殺傷力,仿佛帶著點嗤笑的意味,又仿佛隻是在懶洋洋地隨意散發著自己的吸引力,等待著麵前這個年輕而任性的漂亮女郎被他徹底弄得暈頭轉向的一刻出現。
不過這種時刻顯然是不會立刻到來的。因為他麵前這個年輕而任性的漂亮女郎很顯然對他還懷有某種惱怒感。
“那麼您對此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