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晚一切順利。這也真是不辜負他硬著頭皮臨時頂替全美第一土豪,那個說話做事都不怎麼可靠的托尼·斯塔克先生。
他保持著一副被隨心所欲的漂亮女伴弄得有點昏了頭的年輕人形象,聽話地被她扯到那張桌子上加入了下注的行列。幾副牌之後,他麵前的籌碼已經少了三分之一。他身旁的女伴已經不滿似的噘起了嘴,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耳朵表示自己快要生氣了。
“為什麼你跟我玩的時候總是能贏呢,甜心。”她嬌聲嬌氣地抱怨著,又捅了捅他的腰側,好像一肚子惱怒不知道該如何發作才好似的。
“也給我贏一把嘛。我們今晚還沒贏過什麼大的呢——”她湊近他的耳畔大聲下令道,在賭桌上的其他人都互相交換著“瞧這公然放閃的愚蠢的一對兒”的異樣眼神之時,她飛快地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下一把定勝負。”
史蒂夫·羅傑斯先生陡然聽到這句決定性的暗語,下意識地背脊一挺,這在旁人看來完全是一個已經被這個姑娘任性的抱怨和撒嬌弄得無所適從又小心翼翼的可憐青年的模樣。賭桌周圍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就連莊家都謹慎地露出了一絲同情的笑意。
桌旁有個剛才連贏了好幾次的年輕人,笑著衝今晚經過了一番裝扮,看起來完全沒有美國隊長的那種正義氣勢,反而像個急於討好女伴,又有點縮手縮腳不知所措的可憐青年的史蒂夫·羅傑斯先生擠了擠眼睛。
“我說——女人可不能這麼慣縱啊,先生?”他用一種調侃似的語氣,半真半假地說道,“假如你相信她們的話,她們或許將來有一天會自作主張得愈來愈嚴重,最終愚蠢地打算開始控製你的人生哦?”
正直紳士史蒂夫·羅傑斯先生覺得這個一頭栗色卷發的年輕人未免說得太過偏頗了,很有歧視女性的嫌疑;而且他也不喜歡那家夥一副浪蕩子的口吻,於是板起了臉,打算認真地反駁兩句。
不過在他有所行動之前,他那位被言語攻擊了的女伴率先行動了。
他身旁那位阿斯嘉德的女神小姐驀地右手落下霍然按在桌麵上,發出不大不小的啪的一聲。然後,那姑娘眯起了眼睛,微微向前傾身,隔著桌子,驕縱似的盯著對麵那個年輕人。
“我說——小瞧女人的力量是不明智的哦,先生?”她用一種過度甜蜜的語氣,挑釁似的回應道。
“我是否打算控製什麼人的人生,又跟您有什麼關係呢,先生?”她甚至甜蜜地笑了起來,右手的指尖篤篤篤地輕叩著桌麵。
那個長相普通、栗色卷發的青年聞言,似乎覺得有一點訝異似的,他微微挑起了眉,語調裡微微帶上了一絲玩味之意。
“哦——還真是位棘手的淑女呢。”他攤開雙手,似乎顯得很無可奈何似的環視四周,明亮的眼眸裡滿是無辜之色。
“僅僅隻是過了一個月而已,您就在我麵前變得完全不認識我了,這還真是讓人傷心呢。”
正直的史蒂夫·羅傑斯先生大大地一愣。
——他說什麼?!
正在這時,他身旁那個姑娘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臉上卻維持著十分得體的微笑。
“既然您無意於與我建立長期穩定的關係,我當然也可以稍微多為自己打算一下,是嗎?”她的語氣格外和悅,聽在史蒂夫·羅傑斯先生的耳朵裡,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驚悚。
……沒聽說過這位阿斯嘉德的女神,又、又愛上了除了托爾那個身為惡作劇之神的弟弟之外的其他人啊?!
而且他們麵前的這個男人長相完全陌生,也並不是那個黑發碧眼、麵色蒼白、表情譏誚的阿斯嘉德小王子啊?!
……所以現在他們兩人到底表演的是哪一出啊?!
正直的老好人史蒂夫·羅傑斯先生感到大腦一陣吱吱嘎嘎作響,幾乎馬上就要處理不了麵前這種複雜的狀況而發生當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