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世界裡的‘我’,應該還在地牢裡?那麼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那個愚蠢的妞兒呆呆地啊了一聲,好像突然意識到他們現在怎麼做好像都會穿幫,臉上驟然就露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的表情,求助似的望向他。
不得不說她這種下意識哀懇地望向他求助的可憐眼神,很好地取悅了他。他現在感到稍微愉快一點了。
於是他愉快地建議道:“既然這個世界裡同時有兩個‘洛基’出現,就有穿幫的危機,那麼……我們不如乾脆把‘他’解決了吧?”
約露汀驚悚了。
“什……什麼叫‘把他解決了’?!”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充滿期望地看向他,希望他的意思不像她想的那樣——
但是下一刻,她的希望就驟然落空了。
洛基的臉上露出無辜的笑容,他抬起那雙十指修長漂亮的手,比了比他自己,又比了比地牢大門的方向,然後輕飄飄地舉起右手,五指並攏虛虛向著斜下方淩空切下。
約露汀:“……”
不,當然不行。
……這算什麼啊?!我鯊我自己?!
“不,當然不可以!”她大聲說道,怒氣衝衝地瞪著麵前這個漂亮的小混蛋。
“彆人都巴不得讓自己活著……你卻想連自己也一起玩進去……隻要這一次我還活著,我就不能允許你做出這種可怕的事來!”
她難得一見的氣勢陡然漲了十倍,似乎真正嚇了洛基一跳。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點,然後聳了聳肩,朝著地牢的大門一攤手,問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對——呃,‘他’——有什麼更好的安排?讓他繼續在地牢裡度過終身監.禁的刑期?”
約露汀的眼眸猛然一縮!
這句話真正刺痛了她的心臟,勾起了一些已經久遠的糟糕記憶,讓她一瞬間感到胸腔裡疼痛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而當她真正沉下臉來的時候,確實是有一點氣勢不凡的——她狠狠地瞪了洛基一眼,壓著嗓子說道:“……我不會這樣做!”
洛基眨了眨眼睛,說道:“……哇哦。”
他露出這種做作的驚訝神情,但她好像一點都沒有因此而驚慌似的。
確切地說,她好像沒有在紐約的時候那樣,表現得好像一言一行、任何情緒都很輕易地可以被他操控了。
哦,這可不太妙呢。洛基想。
這就代表這位剛剛還聲稱要做他的打手的姑娘,其實是一架已經脫出他控製之外的……人間兵器了。
洛基唇角一翹,就好像這種不在預期之中的情形也讓他感到有趣似的;那雙漂亮的綠眼睛裡卻重新恢複了冰冷的光,隱藏著深處的不悅。
他好脾氣似的問道:“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他以為她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總該有個野心勃勃的計劃;可是她又露出一點左右為難的神情,吞吞吐吐地招認道:“……我、我沒想好……我隻是覺得把他留在這裡不行……不管怎麼說,我們得先把他帶走,否則的話你也會穿幫……”
洛基露出做作的訝然神情,忽然向她拋出了一個以她那個愚蠢的腦袋瓜大概想不明白的問題。
“那麼……你是擔心他穿幫還是我穿幫?”
約露汀:“……”
這件事有區彆嗎?!
可是她當然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事實上,直到此時她才稍微有了一點“接下來我要麵對兩個洛基”這種事實的真實感。
這種體認一瞬間就讓她——頭大如鬥。
初時的欣喜隻閃現了一瞬間就消失了,她立刻意識到洛基·奧丁森——不管是剛剛結束紐約之戰時的洛基·奧丁森,還是已經在地牢裡被關了好一陣子的洛基·奧丁森——都是棘手到極點的典型。
她無可奈何地想著,不管是哪一個,她好像都對付不了……
但是現在在這裡糾結並不是辦法。奧丁和托爾,還有弗麗嘉,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而趕到這裡來。到時候假如她還和兩個洛基一起站在這裡的話——
她打了個冷顫,立刻果斷地說道:“我們進去把他帶出來再說。反正我的幻境在這裡還是能辦到很多事的……”
她聽到洛基虛情假意地歎息了一聲,然後好像很隨和、很遷就地答道:“……好吧。隻要你高興就好——”
約露汀:“……”
還沒有親眼看見這個世界裡的原住民洛基,這個洛基就已經在這裡刷起她的好感度來了嗎?為什麼?就因為覺得她還算是個合格的打手,所以想要搶先一步把她收歸麾下嗎?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搖了搖頭,唇角浮起了一絲無奈而包容的笑意。然後,她率先向著地牢的大門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