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覺得和神王較勁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她這個小透明好像也有一點兒了解眾神之父的畫風了——
洛基微微一揚眉,麵露驚訝之色。
“我不出現在那裡的話,後果會是什麼,您想必心裡很清楚吧?”他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反問道。
奧丁一下就坐直了身軀,上半身往前微微探去。
“宮殿裡守衛森嚴!而且托爾也及時——”他用一種訓斥的口吻喝道。
約露汀一瞬間就覺得忍無可忍。
“不,托爾沒有及時趕到。”她出聲說道。
這一句讓整座大殿裡的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她。但是她當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透明了,對於自己成為這種目光的中心一點也不害怕。
她微微仰著頭,對奧丁大聲說道:“當我們與黑暗精靈戰鬥的時候,那裡沒有彆人!隻有洛基和我!托爾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馬上就要結束了,假如我們沒有趕去的話,那就是弗麗嘉一人對戰兩個危險而強大的黑暗精靈!那樣的話會發生什麼,您可以想像一下!您不能因為洛基曾經做過錯事,就想把他所做的正確的事情也一起忽視掉——”
奧丁的目光隨著她滔滔不絕的話而逐漸變得嚴厲起來,最後就像鷹隼一樣緊鎖住她的臉。可是這並不能讓她變得更緊張或更恐懼一點,因為奧丁更令人害怕的樣子,她早就已經見過了。
“看來,當初赦免你在中庭犯下的過錯,並沒能讓你更加謙卑地反省多少。”眾神之父的語調冰冷,帶著強大的威壓,一瞬間就全盤向著她當頭傾瀉下來。
“或許我一時的惻隱之心,換來的隻不過是更膽大包天的計劃——與罪過。”他那蒼老的、但仍然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約露汀,似乎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一絲動搖、恐懼或心虛之情似的。
然而,那位原本一直以來在神域都毫無存在感的小姑娘,卻微微昂起了下巴。她那光潔的頸項因而繃出了優美的線條,從高高的天窗裡投下來的日光落在那白皙的頸子上,使得她一瞬間看上去竟然有種高傲的優雅。
她說:“您強調著‘罪過’這個詞,而刻意忽視了洛基做出的功績——挽回神後陛下的生命,這樣的功勞足夠贖回很大一部分他曾經的罪過了吧?”
有趣,她居然迎視著眾神之父打量和威懾的眼神,理直氣壯地當麵羅列和誇耀起他的功勞,好像要為他在眾神之父麵前討賞了一樣。
洛基這麼想著,不動聲色地以眼角的餘光環顧了一下四周。
還是他記憶中那座既莊嚴寬闊、又遍布陰影的正殿。從紐約被帶回之後,他曾經戴著重重的鐐銬,步入這座正殿,和現在一樣站在神王的寶座的階下,聽著他無情地宣判了自己終身的刑罰。
可是現在,事情稍微有些不一樣了——
他聽著神王用一種冷酷威嚴的語調,打斷了那個妞兒的話。
“……但是這也不能解釋你們是如何事先知道黑暗精靈的首領會出現在那個地方,並且及時趕到的。”眾神之父的語氣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點意味深長。
雖然神王看上去並沒有動怒,但洛基可以察覺得到,眾神之父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幾乎都投到那個妞兒的身上去了,甚至沒有分出多少來注意他這個叛逆的幼子;這種微妙的變化讓他一瞬間就微微挑了一下眉,感到詫異和——警惕。
這個妞兒的身上有什麼值得眾神之父這樣全神貫注地觀察的地方?
並且,神王現在提問的對象都變成了那個妞兒,而不是一開始的他。
“既然你拚命要為洛基辯解,那麼你就來說說看,”神王微微壓低了眉眼,身上驟然散發出一種毫不掩飾的威壓感。
“究竟是洛基在地牢裡就刻意將那些罪惡的生物導向了金宮的要害之地?還是——你利用某種方法暗示了他們?”
約露汀:!!!
她一瞬間就感到自己的背後機伶伶地滲出了冷汗。
不愧是眾神之父,這個問題問得——太誅心了。一針見血,兩句話就把她和洛基都逼到了死角:他的第一個問題幾乎已經觸及事情的真相,第二個問題則更可怕——假如她不是已經經曆過身世大白的這個約露汀的話,或許還不知道眾神之父為什麼會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