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托爾一聽她的話，眼中卻猛然一亮。

“這是個好方法！”他激動地說道，“我帶簡去找瑪勒基斯，那個怪物能把以太粒子從簡的體內取出來……然後當他取出來的一霎那，以太粒子暴露於外，毫無遮擋……他也必定全神貫注於以太粒子；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抓住機會，把他和以太粒子一起除掉！……”

聽了他這個異想天開到膽大包天的計劃，奧丁沉默片刻。

“假如你失敗了，這件武器就會落入敵手。”他冷淡地評價道。

“但那個時候假如阿斯嘉德重新獲得了防禦能力，我們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被動地等著任人宰割！我還是有辦法繼續與他們戰鬥，重新獲得勝利，就像很久以前我的祖父波爾王所做到的那樣……”托爾不屈不撓地繼續試圖說服他的父親。

聽到這裡，洛基忽然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一下。

約露汀：？

她帶著疑問地看向他，而洛基也剛好側過臉來，他那雙綠眼睛裡射出的嘲諷目光被她看了個正著。

他忽然朝她這邊靠近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評論道：“多麼強大而愚蠢的自信啊。……他現在正在宣稱要跟偉大的波爾王做同樣的事情呢，這真是不得了的宣言啊。說不定會很討奧丁的歡心的吧——”

約露汀：“……”

她默了一下，也向他那邊稍微傾斜了一下身子，低聲應道：“……沒事，當你修複好阿斯嘉德的防禦係統之後，即使是奧丁再眼瞎，也無法否認你所作出的成就了——”

似乎對她使用的措辭感到有趣似的，洛基又在他的哥哥與父親爭論的空隙裡輕聲笑了一聲。

“嗬，你好像對我能夠修複阿斯嘉德的防禦係統很有信心？”他輕飄飄地問道。

約露汀內心OS：當然了我可是當年親眼目睹你如何在時間嚴重不足的情形下都能恢複一部分阿斯嘉德防禦係統的功能呢……否則的話當年的我說不定就真的必須把胸口撞到“方舟”的衝角上去來跟黑暗精靈同歸於儘了——

不過這些話當然不方便說出來。於是她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正巧這個時候托爾和奧丁的爭論也算告一段落——或許是因為這一次弗麗嘉沒死的關係，奧丁也並沒有表現得那麼偏激又執拗，也沒有什麼心理扭曲地揚言“阿斯嘉德要跟那些罪惡的生物戰鬥到最後一滴血”之類的可怖言論；他隻是高踞在王座之上，傲慢地睨視著站在下方、命運未定，卻還是膽敢交頭接耳的那兩個人，慢慢說道：“……你想要戴罪立功嗎？”

雖然他沒有叫出名字，但是誰都知道這個問題的提問目標是洛基。於是其他人的視線一瞬間也都投向了他。

成為大家視線的焦點，洛基卻突然顯得平靜冷淡起來。他剛剛的刻薄嘲諷臉已經完全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辜的表情。

“什麼？什麼？”他含笑反問道，“偉大而仁慈的眾神之父難道終於同意釋放我了嗎？”

約露汀：“……”

能不能看看場合再挑釁啊尊敬的阿斯嘉德小王子殿下？！你難道不能等到先重獲自由、修複了防禦係統，再去向嚴苛的眾神之父開個嘲諷嗎？！

不過，那麼圓滑的阿斯嘉德小王子，或許也就不真的是他了吧。

即使是在那些無憂無慮、無知無覺的從前，他還是阿斯嘉德小王子而不是階下囚的時候，他也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著父母與哥哥忍耐度的邊緣墳頭蹦迪……不，懸崖飆舞。

他有足夠的手腕來解決自己惡作劇之後帶來的一些小問題，並不代表他從此就要放棄那些小刻薄與小惡意。

……當然，這種無視場合也要先來一點的、閃閃發亮的小惡意，就讓她來幫忙收個場吧。

約露汀大聲說道：“是的，他願意！”

奧丁那隻獨眼冷冷地瞥了她這個膽敢在神王與王子交談的時候沒眼色地插話的小透明一眼。

“我在問洛基的想法，不是彆人的。”神王說。

洛基忽而露齒一笑，笑容裡充滿了刻薄與嘲諷的意味。

“真難得您還想聽聽‘我的’想法——”他惡意地拖長了聲音，強調著“我的”這個關鍵詞。

約露汀想，或許是他想起了在彩虹橋上、或是當初在這座大殿中發生過的種種交鋒與對談吧。那些時刻的失望與傷心，是不會這麼容易就隨著時間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