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夜宴順利舉行了,就如同從前的無數次,阿斯嘉德的大王子出征並勝利歸來的時候,大家所做的那樣。
在金碧輝煌的寬敞大廳裡擺開的長桌,金盤裡盛著豐盛的美食,大塊的肉、整隻的燒雞、烹飪精美的菜肴、新鮮的水果……大家歡聲笑語著,從巨大的木桶和鋥亮的酒壺中倒出美酒暢飲;有歌聲清亮的美麗姑娘,和著樂隊奏出的悠揚樂曲歌唱。
神後弗麗嘉因為照顧陷入奧丁之眠的神王而沒有到場,不過她也委托托爾最忠誠的好友和追隨者之一女武神希芙捎來了她的祝福和問候,希望大家今晚過得愉快。
而阿斯嘉德的現任攝政——也是爭議頗多的阿斯嘉德小王子——洛基·奧丁森,按照慣例,並不會提早到場。就如同從前坐在王位上的還是他的父親神王奧丁的時候,在這些夜宴裡,奧丁也總是姍姍來遲,然後端起酒杯致辭之後,簡單吃些東西就離席。
大家覺得這就是身為阿斯嘉德的最高統治者應有的姿態,恰到好處的與民同樂,也並不真的身段放得太低、以至於占用了太多時間而讓大家都戰戰兢兢不能儘興;看起來他的幼子很懂得學習這種相似的做法,以至於今晚慶賀的主角托爾都已經喝了好幾大杯酒,他的弟弟卻還沒有來到大廳。
而與此同時,在阿斯嘉德的小王子的寢殿中,那位阿斯嘉德的現任攝政大人正在施施然地更衣。
他原本已經換成了家居服,但現在要去出席夜宴,他當然得把自己那套行頭穿回來。可是他好像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來,指使著自己那位死心塌地的召喚獸替他拿外套,拿皮質短馬甲,把她使喚得團團轉。
約露汀簡直頭昏腦漲,終於一件一件地把他的全套行頭都找齊,一字排開擺在大床上,他又讓她出去看看夜宴進行到了什麼時刻——他是絕對不肯在時機未到之前就出現的,顯得很心虛很迫不及待的樣子是絕對不行的!
約露汀隻好用幻境把自己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陌生姑娘的外形,跑了一趟大廳,看準了大家差不多都已經快要high起來,氣氛正是好的時候,才趕緊又跑回去催促洛基趕快登場。
她一推門,就看到洛基正在套最外麵的那件皮質長外套。他張開雙臂的身姿極為舒展俊逸,一時間竟然讓她有點愣怔。
今晚的這位小王子是那位從紐約使用宇宙魔方直接跳躍過來的、還帶著一點任性和傲慢氣息的小王子。
其實出席夜宴這種事情哪一位去都可以,就像是他們兩人其實輪流在擔任阿斯嘉德攝政一樣。當一個人在擔任攝政、處理公務的時候,另一個人就用幻術變成另外的模樣,頂著“阿斯嘉德的洛基特彆任命的工程師”這種頭銜去修複防禦係統——當然,他們互相不會給對方拆台,也不會取消對方所下的命令,倒不是因為對自己不好下手,而是每次都有個執著的妞兒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監視著他們;不幸的是那個妞兒所主宰的就是幻境,所以他們連弄點兒小魔法來騙過她眼睛、趁機給另一個自己拆台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今晚那位地牢的囚徒顯得格外意興闌珊。他說自己白天已經和托爾交談過了,現在看到他哥哥意氣風發的臉就胃痛,今晚露臉的事情不妨換個人去。
另外那位從紐約直接空降這裡的阿斯嘉德小王子雖然不太滿意這種說法,但是類似這種居高臨下地壓托爾一頭的機會,他也覺得十分難得。於是他爽快地答應了,然後現在在這裡挑挑剔剔地使喚約露汀跑腿。
幸好夜宴那邊的場麵終於火候到了,現在正是新任攝政閃亮登場的好時機。洛基拿著那柄永恒之槍,趾高氣昂地一路往大廳去了。
約露汀跟在他身後,但是到了大廳門口卻沒有進去的意思。
這種以托爾為主的夜宴不太適合她。她其實進去以後多半也會覺得胃絞痛的。何況她在阿斯嘉德也沒有什麼朋友,還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畢竟自從兩位小王子輪流登場的生活開始之後,她就一直疲於奔命,每天都把自己的警戒天線豎得老高,生怕其中哪一位突然發難,鬨出些諸如“他鯊他自己”之類的慘劇來——
她抹了一把臉,和洛基打了聲招呼之後,轉身往回走,甚至沒費心掩飾自己臉上的疲態。
走廊上燈火通明,但沒有什麼人影。大家差不多都被吸引到大廳去參加夜宴了,她走在走廊上,隻能聽到自己嗒嗒嗒的腳步聲。
然而,當她經過一排巨大的石柱時,卻陡然停下了腳步。
……那邊好像有人!
她警覺地立即張開了一個幻境,迅速把自己站立的地方偽裝成無人的空曠走廊;然後就那麼慢慢地走向她察覺有絲不對的地方,那排石柱後麵或許是藏身的最佳處所——
然後,當她繞過一根數十米高的巨大石柱時,她的腳步倏然停頓,臉色變得無比驚愕!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眼睛花了嗎?!那個站在石柱背麵的陰影裡、還鬼鬼祟祟地向著四周張望的男人,難道不是——目測足足肥了二百磅的……托爾·奧丁森嗎?!
……
托爾有一點緊張。
按照計劃,他和那隻兔子被安排來阿斯嘉德偷取“以太”回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小小的紕漏,他發現他們降落的時間並不是白天,而是夜晚。
走廊上也奇怪地沒有多少人。按理說這個時間雖然已經夜幕降臨,但是阿斯嘉德的人民也並不會在這個時間就早早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