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那隻兔子商定好分頭打探消息,如果探明“以太”的下落就直接下手偷取,不用再額外與對方聯係商議後再動手。可是與那隻兔子分手之後,他站在空曠的走廊上,一時間還是有些茫然。
他本來有兩種選擇,一是回到簡·福斯特在神域的時候,直接從她身上提取“以太”;二是回到他擊敗黑暗精靈、把“以太”帶回神域的時候,趕在希芙和沃斯塔格受命將“以太”送往宇宙長老之一的收集者那裡之前,把“以太”帶走——反正那位收集者也隻是故弄玄虛,後來其實很容易就把“以太”交給了滅霸,壓根沒有發揮什麼保護無限寶石的作用——原本他覺得在自己把“以太”帶回神域之後下手更為方便,因為省去了從簡身上抽取“以太”的那個步驟;但是現在他卻不太確定他們到底是到達了什麼時間點。
他心煩意亂地在走廊上徘徊了一陣子,直到幾個侍衛模樣的人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
他及時躲藏到了一根巨型石柱背後的陰影裡。那些人都沒有看到他。可是當那幾名明顯是在巡邏中的侍衛走遠之後,他卻並沒有立刻走出去。
他覺得他需要一點時間思考。既然沒人察覺到他和那隻兔子的到來,那麼他還可以在這裡躲藏一會兒……可是躲藏一會兒還有什麼意義呢……這個時間裡他可以輕易拿到“以太”,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戰勝了瑪勒基斯,把“以太”從他那裡奪回來了……也不需要使用什麼偷襲或傷害簡的手段,因為這個時候瑪勒基斯已經把“以太”從她身體裡抽取了出來……
他的頭腦裡一團混亂地想著,彼此和彼此互不相連的一堆堆念頭亂紛紛地跳出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母親了……父親還在陷入奧丁之眠嗎?洛基又在哪裡?坐在正殿的王座上的那個神王,已經是他的弟弟假扮的了嗎?他要不要去見一見他的弟弟?他能夠對他的弟弟說些什麼?
是對他弟弟發個火,批評他不應該偷偷把陷入奧丁之眠的父親藏起來,再自己扮成他的樣子,把阿斯嘉德弄得一團糟,還排演了一出歌頌他自己的滑稽劇?還是直接上去就緊緊擁抱住他那個淨是給他惹麻煩的弟弟,緊抱住他對他說,宇宙魔方就乾脆一點直接交給滅霸吧,也不要為了他這個蠢哥哥而犧牲自己……
又或者再直接一點對弟弟說,諸神黃昏之後阿斯嘉德會毀滅,到時候弟弟就直接跟那個本來其實很想娶的姑娘一起走吧,想想辦法到什麼彆的荒蕪的小星球上去,去結婚也好,去藏起來也好,怎樣都好,就是不要上那艘大飛船,也不要來找他這個蠢哥哥,因為他的蠢哥哥不知道該怎麼戰勝滅霸,把弟弟救下來——
然後,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腦內亂成一團毛線球的胡思亂想。
“……托爾?!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托爾:!?
他嚇得差一點嗷的一聲直跳起來。
下一秒鐘他下意識轉過身,就看到剛剛還在他腦海中出現過的、被他定義為“那個弟弟很想娶的姑娘”的年輕姑娘,站在他身後,似乎也被他的過度反應而嚇了一跳,睜大了雙眼盯著他看。
托爾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可不是2013年時那麼健美英俊的賣相。他狼狽地把外邊套著的長開衫的衣襟向中間徒勞地拉攏,試圖遮擋住自己凸出的肚腩;可是他又想到自己長長並打結了的頭發和胡子沒辦法遮掩,於是他就呆住了。
雖然被這個姑娘發現真相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自己現在的外形實在是有點不好解釋啊!
他結巴著剛想隨便說點什麼,就看到那個年輕姑娘忽然展平了眼眉,一下子把他拖到剛剛那根巨大的廊柱之後。
“你怎麼會來這裡,托爾?!”她壓低聲音逼問道。
托爾:“……呃,我……我隻是隨便出來走走……?”
約露汀瞪著他,好像一下子就發覺了他在說謊一樣,瞪了他兩秒鐘之後突然撲哧一笑。
“夠了,托爾。”她搖著頭,笑著說道,“謊言之神可是你弟弟啊——你可並不擅長這個吧?”
托爾:“……”
喂我弟弟不是你最愛的人嗎你到底是為什麼能用這種半開玩笑似的語氣拿著你最愛的人衝我開嘲諷的啊。他木然地想道。
或許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約露汀又眯起眼睛,笑了。
“我知道你是誰。”她突如其來而毫無預兆地——衝著他當頭丟下一個大炸彈。
“你來自於未來嗎?哪一個未來?在你的那個未來裡,洛基好嗎?”
托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