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Chapter 65 既然……(1 / 2)

這一次她聽清了他的話。可是,他到底在說什麼?非要在愉快的談話過程中紮她兩刀才開心嗎?就如同他和托爾兄弟敘舊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對他哥來個小刀捅腎一樣?……

她倒是不會因此而灰心喪氣——因為他出現在戰場上的行為足以說明一切——不過,嘀嘀咕咕地在這裡說些死呀活呀的話題,還真是……真是彆出心裁的交談方式啊?

看到她一臉問號的樣子,洛基又顯出一臉嫌棄的表情,不耐煩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沒什麼。”他敷衍地說。

正在此時,托爾興衝衝地走了過來。

還沒走到他們麵前,托爾那豪邁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哦我真是太高興了,弟弟和你都打算跟我一起走了!”

阿斯嘉德大王子吊著一隻手臂,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是能夠衝破那一大堆遮住他大半張臉、亂蓬蓬虯結的大胡子似的。他看看那個年輕姑娘,又看看他弟弟,渾身散發的歡樂之意簡直要直衝天際。

“我們會很快樂的!就像從前一樣!”

洛基從鼻子裡哼出很大一聲。約露汀簡直要以為他要翻個比剛剛還大的白眼了。

但是最後洛基隻是勾起唇角,有點曖昧不明地答道:“哦~是的。”

約露汀:“……”

她憂慮地望望這兩兄弟,覺得洛基那副樣子簡直就是在明擺著說“我還是會和從前一樣快樂地搞事的”。

但是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又重新得回了弟弟,快樂得像老鼠一樣的托爾。

不過托爾卻自以為自己的情商已經足夠體會這一刻空氣中的微妙氛圍了;他笑著,非常體貼地說道:“哦,或許你們需要一些單獨相處的時光,那麼我先登船了。”

他這麼說著,果真沒等他弟弟和忠誠愛慕著他弟弟的那個姑娘回答,就大步走了,走到船艙門口還順手把探頭探腦不知道是想要窺探他們這邊的情形、還是想要喊他們上船的那隻浣熊一起抓了進去,扯著脖子大喊道:“我在飛船上等你們!”

約露汀:“……”

洛基慢慢歎息了一聲,彎起了眼眉。

然後,他轉向了她。

“還有什麼好談的呢?讓我想想。”他那優美的聲線悠悠地揚了起來,好像果真很認真地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忽然噗地一聲噴笑了出來。

約露汀:???

看著這個愚蠢的妞兒一臉問號都快要盛不下的樣子,洛基似乎飛快地恢複了愉快的心情。他甚至很好心地替她解惑了一下。

“我隻是突然想到——想想看,那個留在阿斯嘉德的‘洛基’原本的世界裡,奧丁該是多麼寂寞啊。”他用一種誇張的感歎口吻說道。

約露汀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中複雜的時間線和親緣關係繞清楚,於是她問了一句:“為什麼?”

洛基想了想,好像感覺更加好笑了,於是他也就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

“想想看,他還在阿斯嘉德準備了一籮筐惡毒的話語,等待著他寵愛的長子把那個到處闖禍的養子帶回去——可是現在他卻連能說的對象都找不到了……”

約露汀:“……”

洛基還在笑著,儘管笑容裡有些刻薄的譏諷之意,他卻表現得好像自己一點也沒有被這個事實打擊到一樣。

“我不會再站在他麵前憎恨他了,也不會給他說出那些話的機會。因為我——”

他的話中斷了。因為那個愚蠢的妞兒突然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她溫熱的掌心覆蓋在他那隻冰涼的手上,那溫度突然升高起來,近乎變得滾燙,險些要燙得他立即跳起來。

他還來不及發怒,就聽見了她的聲音。

“因為你會留在這裡。這裡的每個人,都感謝你為拯救這個世界所做的事情。”

洛基:“……”

他的雙手僵直地垂落在身側,沒有回握她熱情的手。可是她的那隻手就像是八爪魚化成的一樣,不但緊緊地纏住他的手指,而且捏得他的那根神經從指尖一路疼到心臟,一抽一抽地,疼得他頭皮都在發麻似的。

而且,她還在說著:“洛基,我曾經向那個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洛基’,說過一句話。”

她的眼眶濕潤了。她依然竭力保持著麵向前方的姿勢,沒有再看他;但是她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的呼吸,卻出賣了她。

洛基的目光一閃,並沒有應聲,而是靜聽著她繼續努力地深呼吸,力持平靜地說道:“沒有你,所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好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

她說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濃重的鼻音幾乎掩飾不住。

她忽然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然後仿佛用儘全身的力氣與勇氣,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看看我……看看這個幸存下來、而且必將會變得更加美妙的世界,——我們,都是你所釋放出的那些美好善意的證明。”

洛基:“……!!!”

他有一瞬間的震驚無言。

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因為被她握著手而肢體略帶一絲僵硬不自然;聽到了她那句話之後,他下意識地慢慢挺直了背脊,就連頸子都倔強似的梗了起來,肢體語言裡透出一絲隱約的抗拒之感,但又好像不想真的把她甩開似的——他就這麼左右矛盾著,站在那裡任由她緊緊握住自己的一隻手,不回應她,也不回握她;聽著她的呼吸聲沉重而不規則,偶爾還會帶著呼呼的鼻音。

……這個愚蠢的妞兒!假如他再不采取行動的話說不定她真的要把眼淚和鼻涕都衝過來抹在他的衣服上了!而且,還是為……為“彆的男人”所流下的淚!

這個念頭有那麼一瞬間讓他的牙齒都抽痛了片刻,就仿佛是喝了整整一杯純檸檬汁那樣,從齒尖一直酸到牙齦,連同整張臉的神經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臉上那種偽裝出來的鎮定神情活像個脆弱的麵具一樣哢嚓一聲四分五裂。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態。

在這一片緘默裡,隻有飛船裡傳來轟天震響的歌聲,繼續唱道:

【The golden age was somehow bittersw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