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弟弟以及那個小透明姑娘都沒有立刻移動腳步。
洛基有點訝然地目送著他哥哥絕塵而去的背影,又轉過頭來,想看看那個妞兒有什麼反應。但是他那雙漂亮的綠眼睛立刻就因為驚訝而睜大了。
……因為那個妞兒麵色有點蒼白,同樣望著那束光柱的落點,喃喃說道:“哦,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洛基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沒有回答,而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他們這樣做是不行的……不能讓他們上那艘飛船……”她似乎思緒混亂地喃喃說著一些難懂的、前後邏輯不搭的句子。
上飛船?上那艘滅霸的手下開來的飛船嗎?上去以後能乾嘛?給滅霸送菜?
洛基帶著一絲像是嘲諷、又像苦澀似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麼想道。
滅霸的能力和威勢,說不定在這裡的所有人中,誰也沒有他更清楚了。早在紐約之戰之前,他就和滅霸的手下打過交道,而那個人就已經足夠可怖——那個人,甚至隻是滅霸一個無名的手下!
【……你自以為了解痛苦的滋味嗎?痛苦和他比起來,簡直像蜜一樣甜——】
一句幾乎已經被他淡忘了的話,又猛然從他的腦海深處躍出,明晃晃地,直到他的眼前,使得他幾乎忍不住要機伶伶地打一個寒顫。
這句話是他在紐約開始搞風搞雨的時候,在意念之中去和那位給他齊塔瑞大軍的滅霸手下交談,那個可怖的怪物對他說過的。
一瞬間,他幾乎有了一種奇特的錯覺,仿佛那個黑沉沉的暗夜又回來了,像個可怕的罩子一樣,緊緊包裹在他身體的周圍,像是要抽空他四周的氧氣,將他窒息一樣。
……所以,像他哥哥現在正在做的一樣,迎向那艘飛船,就等於——迎向那種宿命的、被人預言過的——“痛苦的滋味”,是嗎?!
他略帶一絲倉皇地把臉轉向了一旁。
原本他隻是想要逃避哥哥的背影,不想再看到他那位正義得閃閃發光的老哥再一次撲向注定失敗的黑暗命運——但是,當他轉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她就站在那裡。
和上一次搶奪了宇宙魔方、從神盾局的那處實驗設施中逃離,再孤獨一人坐在那裡與滅霸手下的那個可怖怪物溝通,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說出,都仿佛獨自走在懸崖的邊緣,下方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那般不同,這一次,當黑沉沉的深淵就在他麵前展開的時候,並非隻有他一人站在原地。
她就站在他身旁,皺著眉頭,單手叉腰,另一隻手的食指篤篤篤地輕叩著下巴,嘴裡喃喃地說著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推論和線索,好像就這麼念咒一般囉囉嗦嗦地把那些都發出聲音說出來,就真的能夠整理出一個絕佳的計劃,找出萬無一失的方法來解決這一切的困境似的。
天空中烏雲密布,落葉飛舞,狂風卷起一地的沙塵……
而站在他身旁嘟嘟囔囔著的那個可笑的妞兒,卻是如此鮮活,如此堅定,仿佛一點都沒有被眼前的異象所困擾,執拗地思索著如何能夠為他們找出一條出路,讓他們能夠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薄唇輕輕蠕動了幾下,舌尖抵著齒縫,擠出來那幾個以氣音組成的音節,竟然是——
“……約露汀。”
你了解痛苦的滋味嗎,約露汀?你知道那個人將會帶來怎樣可怕的、痛苦的滋味嗎,約露汀?
……你仍願在這樣巨大的陰影與威脅之下,張開雙臂擋在我的麵前,或是牢牢抓住我的手,不讓我從彩虹橋上墜落嗎?
在那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感覺湧上來淹沒他的一霎那,那個妞兒忽然猛地抬起頭來,眼中綻放出異常執拗的光芒。
“我覺得我想到辦法了!”她眼裡綻放著得意的光芒,向他宣布道。
洛基:……?!
她是在說笑吧?滅霸這樣可怕的人,上下九界都無人匹敵的大反派……假如這麼容易就能找出對付他的方法的話,那麼他也不會橫行了這麼多年……
就在洛基忍不住要嘲諷似的問一句“你的腦子還好嗎,沒被異常的光束照射得蒸發了吧”之類的話之前,她又滿臉放著光地開口了。
“……我可以做個大一點的幻境,讓他們以為他們得手了——”她喊道。
洛基有點驚訝,反應過來之後覺得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他的聰明大腦確保了他能綜合她口中不自覺吐露出的那些破碎的線索,飛快地得出最接近事實的推論。
“……你想要搞個大幻境,讓那些怪物以為他們搶走了時間寶石……呃,或者還有那邊的那幾個人?!”他訝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