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冷良過來查一通,結論是韋帥望大驚小怪。頭上的傷並不是直接打在頭上,而是打在抱頭的手臂上,然後刮了道口子,肋骨確實斷了,即沒戳到肺子也沒戳到心臟,接上唄,也不是難事。
於是敲了一大筆出診費,把冷如琢包得鐵甲人一樣,走了。
小韋說揍都揍了,總不能白揍吧,你們就這樣道歉去吧。
冷如琢始終閉著眼睛不吭聲。
冷如切低頭沉默。
韓宇同意,就是啊,本來就是打了給人看的,結果把自己人嚇個半死,不能白嚇,不能白受這個罪啊。
抬也得抬去。
韋帥望就默默地回家了,韓琦一早知道信,他不願意去向他一直視為下等的家族低頭,所以已經跑了。
隻有韓宇帶著兄弟倆去道歉了。
冷不易獨自一人往回走。
他其實挺困惑的……
隱約覺得,其實師父就是要求他虛偽嘛,明明不高興,要裝無所謂,明明很生氣,要裝很寬容。就算是師父對冷如切那麼好,那麼容讓,心裡其實是覺得應該小心防備。
這不就是虛偽嗎?
可是直接坦白……
看冷成琢不爽就給他個白眼,於是人家回個白眼,於是打起來了。
於是……
嗯,這不是武林首領,這是兩個傻叉。
其實小師父不覺得我有啥不好,隻不過他是首領……
那小師父是真的喜歡我嗎?他應該更喜歡自己兒子吧?可是他一直說我才是未來的掌門,為什麼他不教樂庸這些?
好奇怪。
這也是客氣嗎?
如果不是虛偽,那對樂庸可真不公平,樂庸跟我可好了,他要是也喜歡做掌門,我們就一人一半好了。
冷不易覺得頭有點累,小韋給的那種內力過勁了,剛才受點刺激一時忘了痛,這回疼痛回來了,好象後背著火,人就有點頭暈無力。
搖晃一會兒,慢慢站住,眼前景象好象鑲了圈黑圈,黑圈還會一閃一閃地時大時小,冷不易覺得自己好象要暈倒,是應該蹲下免得直接臉搶地,還是站穩點,彆一動就直接眼前一黑。他努力運功提氣。
然後有人抱起了他。
冷不易一愣,看清時,發現是他那冷酷的爹。
可憐冷秋第一次當這麼小孩子的親爹,怎麼也放心不下孩子,還是趕過來看看。
冷不易心裡微微一酸,頭更暈,趴到冷秋肩頭。
冷秋問:“你師父呢?”
冷不易要歇一會兒,才能輕聲:“在跟冷如琢說話。”
冷秋抬起眉毛:“他跟冷如琢說話,讓你出來?”
冷不易想了想:“嗯,他好象還把韓宇和冷如切支走了。”
冷秋“唔”一聲,難道這孫子居然連冷如琢也收服了?這簡直是無所不能啊。
冷秋沒再說話。
冷不易終於忍不住:“小師父更喜歡自己兒子吧?”
冷秋一愣,怎麼?委屈了?這屁大點事,你還記仇了。看看小不易蒼白的臉,疲憊的表情卻也心軟了:“痛得厲害嗎?”
冷不易直接給他個白眼:“人不都應該更喜歡自己兒子嗎?”你更喜歡彆人是不是?
冷秋被親兒子給白眼了,當即就想臉一沉,威嚴一下給兒子看。可是小不易那個微酸的表情,到底還是讓他歎口氣,輕聲:“是的。”
冷不易看他一眼,默默趴在他肩頭不出聲了。
冷秋再歎一口氣:“隻是,有時,親手養大的孩子也一樣親。”
冷不易道:“師父為什麼總說我是未來的掌門呢?他總是教我怎麼做,他更喜歡自己兒子,為什麼不教自己兒子?是客氣嗎?”
冷秋忍不住好笑:“他跟客氣個屁啊!”轉念一想,這事不好說,人家沒準是跟我客氣呢。
不過……
小韋那孫子跟我還真挺真誠的,對不易管教起來也沒見外啊。
冷不易問:“他為什麼不讓樂庸當掌門呢?”
冷秋想了一會兒:“樂庸天生就是要繼承魔教的。”
冷不易問:“魔教教主比當掌門好嗎?”
冷秋有點頭痛:“不一定更好,不過魔教確是他家傳的產業。”
冷不易問:“師父也是魔教教主,也一樣可以做掌門啊?”
冷秋微笑,親兒子怎麼這麼煩呢?也許不是親的,就不好意思一直問吧,誰也不知道小韋腦子裡一直在想什麼:“也許你師父覺得當掌門很麻煩吧。”
冷不易很不高興:“那就是,他把自己覺得不好的事讓我去乾啊。”
冷秋道:“人和人不一樣,正常人都願意做武林首領。你師父脾氣太驕橫,凡事不能如他意,他就恨不能怒撞不周山,他還正好有那個本事。對他來說,做掌門得百般克製,當然挺痛苦的。”
冷不易這個驚異啊,什麼?你說的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