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白劍嘛。”
“白劍也貴了,一般白劍就十萬兩,何況還是個小孩兒。”
“有人非要他死不可。”
“做啥傷天害理的事了?小小年紀的。”
“比武時殺人。”
“有點冤。”
冷如琢忽然間很想哭,是的,我就是比武時沒收住手!我隻是想快點結束戰鬥!因為一直無法如願,到最後就想砍死他砍死他……
一招一招想的都是砍死他,幾個時辰,上萬次砍死他之後,對方劍脫手……那已經不是一個思考結果,就是本能,我砍死了他。
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做,在當時,我什麼也沒想,我真的什麼也沒想……我就是大喜,終於有機會了,終於得手了,直到血噴在我臉上。
我乾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出了什麼問題!我不知道彆人是否也會象我一樣,急怒時就想砍死對手,我不知道彆人是否會停不住手。我已經這樣做了。
兩天前,大哥還一臉關切,他一直緊張地看著我,我覺得他挺煩,直到他一棍子向我腦袋打下來,我才覺得,讓我煩的那個緊張的目光,可能就是我今生最寶貴的東西。
刹那破裂的一切。
冷如琢咬著牙,哭和後悔都是沒有用的。
任何時候,任何事,你能做的,隻是咬牙忍住。
如果還有力氣,繼續走。
如果沒有力氣,咬牙站著。
他提下氣,果然,內力被封。手腳還能動,他忍不住微微撐住缸壁,一身的傷,車一晃,就撞一下,實在是痛。
外麵人立刻道:“那小子好象醒了,聽不到他腦袋撞缸的聲音了。”
冷如琢咬牙!
伸手去摸劍,當然沒有,任何武器,沒有。彆說已經被搜過身,換了衣服,就是沒換,也沒有。白劍大俠,身上唯一的暗器,可能就是老大一把弓,沒可能使彆的。
外麵人閒閒地:“彆出聲,不然,還得再給你點迷藥,你會覺得不舒服,我們還得給你換衣服擦屁股。老實點,大家省事。”
冷如琢見人家挺和氣,剛才說話還挺公道的,忍不住問一聲:“你是誰?你們要乾什麼?”
那人道:“你剛才不聽見了嗎?你小子的人頭值二十萬兩銀子,爺幾個都可以靠你的人頭退休了。”
冷如琢愣了一會兒:“是,冷子靜家?”
“誰知道,我們也不關心,有人下注你今年不會死,二十萬對一萬,等我們去下了一萬的注,就把你的人頭切下來,找個顯眼地方一扔,二十萬兩銀子就贏到手了。”
冷如琢怒道:“我家人……”愣一會兒,沉默了。
我家人?我已經沒家人了,我當眾說過,生死無關。
我沒想到得了白劍,一離開家人,立刻就會死。
如果我知道這結果,如果我知道我真的會立刻就死,我是不是,不應該離開?
我以為我可以在外麵闖出另一片天地,其實,我隻是——啥也不是。
白劍當然很厲害,可是外麵有的是更厲害的高手,根本不用劍。
過一會兒,車停了,有人打開蓋,把冷如琢拎出去。
冷如琢也想掙紮一下,可憐他那軟弱無力的手,和痛得一身冷汗直欲錯厥的身體,實在經不起人一指頭。
他的掙紮抗拒,在那人強大功力之下,就象老鷹爪下的小雞崽一樣,被完全忽視了。
他踉蹌幾步,想要努力站直了自己走路時,被人扔到地上:“怎麼樣?下注了?”
對麵一個五十多歲的黑衣人,一臉不快:“被人搶了。這麼劃算的買賣,肯定搶手。”
身後的人一通罵娘:“那怎麼辦?這不白費勁了嗎?”
黑衣人蹲下,看看冷如琢:“沒啥傷吧?要不,養一年?明年期限到了,再下注?”
後麵人道:“讓彆人聽到這小子在我們手裡,咱們就一起成人家獵殺目標了!我看不如把這小子人頭切來放冰塊裡凍著,明年直接領賞。”
黑衣人站起來:“一驗屍,就知道不是當年死的。把他關起來,等老大決定。”
冷如琢呆呆地,一時不知道該哭該笑。這些人!得了手,沒下上注!看起來他好象一時死不了,可是已經被判死刑,一年後執行。
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再次被人從地上抓起來,扔到院裡地窖裡,地窖離地麵足有三四米高,冷如琢摔得痛叫一聲,倒在地上,一身冷汗,無力動彈了。
冷家山上,韋帥望快中午了,陪著笑:“師爺,不易傷得重了?還沒起床?”
冷秋當即呆住:“什麼?”
韋帥望大驚:“他不在你這兒睡的嗎?”
冷秋道:“是,可是……”
兩人齊齊飛奔到冷不易房裡,當然人肯定不在屋裡,兩位是希望大少爺至少給留個條子啥的,離家出走留個信罵個人也成!
啥也沒有。
韋帥望問:“最後見他是啥時候?”
冷秋道:“昨晚。早起已經不在,我以為去你那兒了。”
韋帥望氣結:“他他媽一身傷……”
過去查看:“看這被子,至少是睡過了。”
早飯前,午夜後。
為啥?午夜前冷秋沒睡,他沒睡應該聽到動靜。
兩人互相瞪眼一會兒,韋帥望問:“昨天回來,他臉色如何?”
冷秋道:“正常,沒一臉怨憤。”
韋帥望鬆口氣:“那不是因為我。”
冷秋當即就給他一腳,你他媽在想啥!我兒子丟了!你的結論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