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上車”(1 / 2)

他的女主角 雪滿山崗 5947 字 7個月前

下車時天色愈發陰沉,像是要下雨。

許初允的心情也因為那幾條陌生號碼的短信而變得低落,像是被陰魂不散的水藻纏繞,將人拉入深海。

鬱結的心情無處釋放,許初允給好友薑莞發了條消息:【他又給我發消息了。】

薑薑今天摸魚了嗎:【!!】

【這都這麼久過去了,他還沒放過你嗎?!】

【你看內容了嗎?】

薑莞似乎真的在摸魚,上班時間也依然秒回。

冬日初雪:【沒看,直接拉黑了。】

薑薑今天摸魚了嗎:【乾得漂亮!彆讓這種垃圾人影響你的心情。他知道你現在住的地方嗎?】

冬日初雪:【應該不知道。江城大大小小幾十個影城,他找不到我的。】

許初允向來很小心,不管是微信還是微博,社交媒體上從不暴露自己的住址和所在劇組,哪怕是分享圖片也會很小心地截去標誌性建築或者其他代表性強的符號。

保護好自己的隱私,做人低調,這是媽媽從小到大教她的道理。

薑薑今天摸魚了嗎:【你一個人住害怕嗎?要不要我過來陪你住?】

許初允心動了一瞬,然而想起影城地處郊外,而薑莞在市內科技園上班,如果真的搬過來和她一起住,那薑莞少說每天要比之前提前一個小時起床,花在通勤上的時間得延長到四個小時。

冬日初雪:【沒事的,不用啦。】

她從小到大的朋友,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大學的同學大多隻是泛泛之交,畢業之後便散入人群,好比陌生人。

薑莞是她的初中和高中同學,大學沒在同一所,四年來她們時不時地約飯一起玩,關係並未淡去,畢業後也在同一座城市打工,之前實習的時候還一起住過。

薑薑今天摸魚了嗎:【好吧,彆太難過,我改天把我哥的衣服和鞋子帶點過來,假裝屋裡有男人,至少能起一點震懾作用。】

許初允失笑:【就你辦法多。】

薑薑今天摸魚了嗎:【網上學的,獨居女孩沒辦法,我還搜集了好多男CV錄音的電話音頻,也可以拿來壯膽。】

冬日初雪:【好。】

和薑莞聊了一會兒,心情好了許多。

許初允換了身更正式的衣服,化了淡妝。

今天李念休息,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去跑組試戲。

許初允將提前打印出來的資料卡疊好,放進帆布包,視線裡不經意地映入那本正紅的結婚證。

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再度循環播放。

耳尖再度開始隱隱發燙。

許初允呼出一口氣,將結婚證重新放回衣櫃,想了想,又把這個害她出糗的罪魁禍首放到最底層,用厚厚的衣服壓住。

至少未來三個月內,她不想再看到這個了。

到達目的地時,許初允的鼻尖和指尖早已凍得通紅,她嗬著氣,雙手揉搓取暖。

深棕色的木門上白紙黑字張貼著劇組名,綿長黯淡的過道仿佛永無儘頭,空氣裡浮動著酒店特有的薰衣草香氛味,讓人胸悶。

許初允輕輕敲響木門,不多不少,剛剛三下,進門後禮貌地鞠躬打招呼:“老師們好。”

選角的工作人員正三三兩兩地聊著天,聞聲斜過頭來。

本隻是隨意的一眼,卻瞬間驚豔和失神。

美至清淡的一張臉,骨相優越,眉眼如黛,塗了一點潤唇膏,簡單的白色毛衣,愈發襯得膚白。

瞳仁是很淺的棕色,卻不是那種一望見底的剔透,這個角度看過去,長而翹的睫毛落下細密的陰影,看人的眸光有一種溫柔又深情的錯覺。

“老師?”

許初允再度開口。

聲線清潤柔和,咬字很有味道,是有一定台詞功底的。

工作人員習慣性地判斷,回過神後接過她的資料卡,“來試戲的?”

“嗯。”許初允點頭。

工作人員仔細問了幾個問題,許初允對答如流,他低頭看起了資料。

看到名字後,原本驚豔的神情頓時古怪起來。

那點子短暫的驚豔瞬間消失不見,工作人員隨手將資料卡塞進旁邊的盒子,處理廢紙垃圾一樣自然,又隨便問了幾句。

走完流程後,工作人員說:“回去等通知吧,有適合的角色會通知你的。”

許初允便知道基本上沒戲了。

她餘光看了一下旁邊的選角板,大大小小的角色幾乎都已經有了名字,像被蘿卜占滿的坑位。

“好的,那就麻煩老師了。”

她道謝,出門將門輕輕合上,低頭滑開手機,看了眼微信零錢包裡的餘額。

7847.3,這是她身上僅剩的存款。

影視寒冬,劇組能順利開機的很少,可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奇怪,明明對她的外形條件和背景是滿意的,為什麼後麵又變得那麼敷衍?

想不出答案,許初允有些心煩意亂地鎖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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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朵長來做什麼的?說了多少次了,還是記不住,不如割了。腦子蠢得跟個豬一樣,當初是誰把你招進來的?”

隔著厚厚的隔音板,也能聽到旁邊休息室裡傳來的女聲,“給你五分鐘的時間,重買,超過一秒就跟招你進來的人一起滾蛋。”

下一秒,秦思婉的小助理紅著眼眶出來,一邊抹淚一邊小跑著出去重新買了。

這邊休息室的人全程聽得清清楚楚,麵色各異。

秦思婉的性格,眾人都心知肚明。麵對有錢有權,同一階層的人,永遠笑意明媚。而對於其他工作人員,則刻薄至極。

一開始大家聽到助理被罵得狗血淋頭,還會私下悄悄去關心這位助理一兩句,時間久了麻木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圈子這麼大,脾氣暴躁反複無常的藝人很多,但大都裝得很好,在片場毫無顧忌、當著其他人的麵,將助理訓斥到哭的現象卻不常見。

李念心有戚戚,兔死狐悲之感,伸手握住旁邊背詞的許初允的胳膊,低聲道:“好可怕,秦老師的嘴真的好毒,路過一隻狗都要被她罵兩句。”

“還是初初你的脾氣好,在你身邊好幸福。”

許初允笑了一下,安撫地回握李念的手,“有沒有可能,秦老師開的工資特彆高?比如月薪十萬,說不定很多人排隊等被罵。”

李念被逗笑。

短暫地笑鬨後,許初允繼續埋頭背詞。

也許是心神有些浮動,一個個黑字在視野裡變成小鉛塊,排列組合,就是記不住。

江聞祈給出了三天的期限,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她還沒想好到底做何答複,每個選擇都各有利弊。

空氣中忽而漂來幾絲淡淡的血腥味,有些刺鼻。

許初允蹙眉放下台本,抬眼望去。

一個工作人員戴著手套,抱著一團血肉模糊的什麼走過去。

仔細一看,似乎是一隻活物,肚皮還在輕微起伏著。

許初允問了一句,“請問這是什麼?”

“許老師。”工作人員轉頭打招呼,解釋道:“一隻被車撞了的流浪貓,兩個前腳都被撞斷了,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