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你爹送溫暖 天降橫禍(2 / 2)

陳長不由在心裡感歎,他老家那邊的楚墨個個脾氣暴烈,一言不合就打架鬥毆,失手打死人的事情更是時常有。怎麼秦墨同樣是墨家弟子怎麼就這樣沉默寡言一心隻鑽研機關術呢。

心中這樣想著,陳長也失去了同他們聊天的興趣,索性掀開簾子看看現在走到了哪裡。

“這不是往長沙郡的路啊!諸位上官,我老家是長沙郡、原來的楚地!”

陳長驚恐的聲音嚇得道路兩側樹上的飛鳥紛紛振翅離開。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這是往東邊走的路,我老家在南邊啊!”

前方騎在馬上的人驅使著馬放慢步伐,當馬身平行於馬車的時候,他緩緩開口。

“我們隻是奉命護送爾等到河內郡,其餘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

陳長臉上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你們說要把我送回老家,可我的老家不是河內郡,是長沙郡啊。”

騎馬之人有著秦朝士兵的通病,他也有一張冷硬沒有表情的臉,聽到陳長的話之後,他不慌不忙。

“這是因為少府中找不到農家學問淵博還生在趙地的人,您已經滿足了農家和學識淵博兩個條件了。”

“戶籍問題請您放心,我們已經將您的戶籍改為河內郡了。”

陳長哀嚎起來:“天下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啊,我這是無妄之災……”

這哪是戶籍的問題啊?他本來高高興興的喝著熱湯教授旁人種地,結果下一刻全家都要被送往數百裡外的河內郡,這是他一去不複返的幸福生活的問題!

可惜並沒有人理他,秦的律法對黔首已經十分嚴苛了,可比起軍隊中的軍法卻也隻是相形見絀,如此嚴格的軍法管理下秦的士卒大多都是沉默寡言。

又過了四日,已經到了河內郡內,原本護送著這一行車馬的士卒都已經返回,隻留下趕車的人和領頭的郎中將。

陳長臉色蠟黃,經過數日的思想鬥爭,他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主要是不接受也沒有辦法。

來都來了。

趁著吃早飯的時候,陳長坐到為首之人的身側,歎了口氣:“好歹也得讓我知道您要把我們送到哪裡吧。”

“黑石。”

“那是個什麼地方?王郎中可曾去過?”

陳長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聽到這位姓王的郎中將再開口。

不過第二日陳長就知道黑石是什麼地方了。

陳長表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一位隻比他腰高出一點的“黑石子”。

那位帶他來的王郎中將正在和這個小姑娘交談。

趙不息正樂滋滋地拿著嬴政送給她的符節——

凡通達於天下者必有節,以傳輔之。無節者,有幾則不達。

有了通行證,趙不息才能在天下暢通無阻,到處去尋訪大才。

更何況,她至親至愛的大才趙樸,雖然還沒有正式加入她的造反團隊,但是已經開始為團隊事業做貢獻了!這才幾天呀,就把秦少府裡退休的人才給她送過來了!

趙不息熱情地和陳長幾人打招呼:“見過諸公,我聽聞諸位是要回到河內郡尋一個清靜的地方養老,那可真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黑石山清水秀、景色優美,坐擁臨水美景,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養老之地啊。”

“隻是這位長者,為什麼臉色這樣的黃呢?若是身體不舒服,黑石裡有學問深厚的醫者來為您醫治。”趙不息關切地詢問著陳長。

陳長十分勉強的擠出一個笑:“沒事,我隻是這幾日車馬勞頓。”

“咦,您的口音……”

楚地的風俗文化和口音都與其他各國有著很大的差距,被孟子形容為“南蠻鴂舌”,意思就是怪腔怪調。

哪怕在鹹陽生活了數年,但是陳長的口音中還是帶著楚音特有的味道,與秦趙口音極為不同。

陳長勉強擠出笑容:“這是我的怪癖,我自小就愛學楚人說話。”

這小姑娘不知道和鹹陽中的哪位大人有關係,他被送到這裡來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緣故,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就是受了無妄之災嘛,不就是連出生戶籍都被強行改了嘛,不就是從楚人變成趙人嘛……他忍了。

大不了以後就在這裡混日子不出力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