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眉眼如此漂亮,當他這樣深深地凝視著一個人時,讓人難免心跳就漏了兩拍。
秦氿嘴角的笑容一僵,總覺得他這句話就像是咒她似的。
蕭澤當天就離開了。
而那些衙差再也沒來盤查過,秦氿懶得理會這背後的原因,總之,自己無驚無險地渡過了這一劫!
當天,秦氿就向徐鏢頭提出了次日啟程離開青雲縣。
對於蕭澤,秦氿就簡單地說了一句“他有事先走了”,徐鏢頭也沒多問,他們收拾起了行囊,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
一行車隊順利地出了縣城,又趕了兩天的路,在到達隴州的豐穀縣後,鏢隊的差事就算結束了。
豐穀縣距離京城也就大半天的路程,這是秦氿反複回憶小說的劇情後挑選出來的一個地方。
本來,她計劃得好好的,在這裡開個小鋪子,等以後就立個女戶,愉快地躲開成為炮灰的命運,誰能想到……
哎。
秦氿歎了口氣,在休息了兩天後,她找了個中人,還是按原計劃看起鋪子來。
兜兜轉轉了幾天,秦氿最後在主街上租了一間小鋪子。
這鋪子有前後兩間,前麵開鋪子,後麵可以住人,還有一個小院子能種種花、種種菜什麼的,一年的租金也就三十兩銀子,對於秦氿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其實她心裡知道,自己在這兒是待不久的,但做戲總是要做全套。
果然——
在她租下鋪子後沒幾天,一輛華貴的黑漆平頂馬車停在了鋪子前。
那個時候,秦氿剛采買了一些食材回來,還沒進門,就看到了一個老嬤嬤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了。
這老嬤嬤秦氿也認得,正是當天在青雲縣送她回客棧的徐嬤嬤,她穿著一件藏青色比甲,一舉一動就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似的標準。
她才剛立定,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秦氿,立刻露出笑容,迎了上去,道:“秦姑娘,許久不見。”
“徐嬤嬤,你怎麼來了?”秦氿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小公子可好些了?”
徐嬤嬤立刻回道:“小主子已經全好了,常說要再見見姑娘,親自向姑娘道謝呢。我們主子也想見見姑娘。”
“顧夫人也在豐穀縣上嗎?”秦氿問道。
下一瞬,馬車的窗簾被一隻素白的手拉開,露出一張美麗雍容的麵龐,對方含笑地看著她。
秦氿雙目微瞪,她沒想到皇後竟然親自來了。
“顧夫人,”秦氿歡喜地說道,“您怎麼來了,快進來坐吧。”
衛皇後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氿,似乎是想把她的臉龐印刻在腦海中,然後笑了。她扶著徐嬤嬤的手下了馬車。
秦氿連忙領主仆兩人進了鋪子。
這間鋪子秦氿已經布置得七七八八了,還請木匠來給前麵的鋪麵打了一套放點心的櫃子,鋪子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香。
“顧夫人,”秦氿不好意思皺了皺鼻子道,“我這兒還亂得很,來不及收拾。”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們領到了後間。
鋪子的後麵隔著一個小院子,就是一排廂房,秦氿便住在這裡。
上一任租客還留了一些不要的家具,秦氿估摸了一下手上剩餘的銀子,隻簡單打掃了一下,沒有更換,又另外弄了幾盆花草,看著清清爽爽。
“你這兒倒是拾掇得很好。”衛皇後笑著誇獎了一句。
“您過獎了。”秦氿請她坐下,“我去給您泡杯茶……”
秦氿話還沒說完,衛皇後突然急切地拉住了她的右腕,又緊緊地把她攬在了懷裡。
“好孩子。你、你受苦了……”
衛皇後聲音哽咽,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懷中這具嬌小乾瘦的身體有些僵硬,生怕嚇著了這孩子,隻能不舍地把她放開了。
果然,她一放開手,就見到這孩子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她趕緊收拾好情緒,道:“小氿,你彆怕。我是你姨母。”
“啊?”
秦氿“震驚”地看著衛皇後,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地眨了眨眼。
衛皇後的鼻子有些酸,心道:這孩子這些年,真是遭了大罪了。
想著幼白上次跟自己描述過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以及則寧從江餘縣打聽回來的種種,衛皇後把趙阿滿夫婦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你彆怕,有姨母在,沒有人敢再欺負你了。”衛皇後溫柔地說道,眼眶微微濕潤。
“您是我姨母?”秦氿神情怔怔地問道。
“嗯。”
衛皇後用力地點了下頭,心裡有數了:除了剛聽說自己是她姨母時,小丫頭很震驚外,她的表現算是十分平靜了,很顯然,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她不是趙阿滿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