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那個投資人沉不住氣接茬:“特彆什麼呀?”他對這個冷冰冰的大美人非常感興趣了。
季侑言笑意更甚,討好地問景琇道:“景老師,會不會太破壞你形象了呀?”
景琇知道季侑言是有分寸的人,能說出來也不過是無傷大雅的軼事罷了。她隻是驚訝,驚訝季侑言居然會主動提到自己,以借此來解圍。
她收回了注視著季侑言的視線,晃了晃手中的的杯子,唇邊噙著似有似無的笑,饒有興致回答道:“你說吧,我也挺好奇,在你眼裡我沒睡好的時候是什麼樣。”算是給季侑言麵子了。
季侑言見她配合自己,驀地覺得心有些發燙。
會特彆可愛啊,像炸毛的小奶貓一樣,讓人想舔一舔順毛。她在心底裡回答景琇,嘴上卻回答:“會特彆……彪悍。”
她繪聲繪色描述道:“不知道景老師還記不記得,剛剛開始錄節目時候,大家都還不熟。大半夜的隔壁宿舍不睡覺,我們全宿舍都被吵醒了。所有人都不好意思去提醒,隻有景老師蹭地坐了起來,氣勢洶洶去敲隔壁宿舍的門,嘰裡呱啦說了一長串法語,把隔壁宿舍嚇得再沒了聲響。”
往昔曆曆在目,季侑言眼底浮現真切的懷念。
“哈哈哈哈,氣到說母語嗎?”姓潘的那個投資人失笑。
王詠的視線終於轉移開,去到了景琇的身上:“看不出來景老師還有這樣的時候啊。”
景琇不置可否。她看了季侑言一眼,麵上有清淺的笑意綻放,如曇花一現,令人驚豔。
她托著下巴,淡聲打趣道:“那她可能不知道,我現在更彪悍了,她現在要是鬨醒了我,我可能還會用枕頭打她了。”
仿若窺見冬雪消融,季侑言被景琇冷冰冰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溫柔和寬容打濕了心田。
她壓下心底裡麵的酸澀與感動,擠出笑顏,誇張地雙手合十討饒道:“大家都聽到了吧,王總,景老師都給我打預防針了,我可真不能喝了,大家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小命吧。”
嬌顏軟語,奈誰都消受不住,酒桌上頓時笑成一片。
景琇配合地接季侑言的話茬,要幫季侑言擋酒的態度可見一斑了。不是惹不起,隻是沒必要。
知道景琇背景的男人們心裡寬慰著自己,算了算了,反正不是還有彆的玩得起的。他們心裡有了計較,之後果然就沒有人再不識趣地給季侑言勸酒了。
時針指向十點,滿座儘歡後,飯局終於散了。
景琇整席飯滴酒未沾,最是清醒。宴席一散,季侑言還在門口陪同著魏頤真與幾個投資人惺惺送彆,沒來得及問候景琇是否需要搭車,景琇就扶著有些醉意上頭的姚瀟先走一步了。
季侑言嘴上迎合著身旁魏頤真的笑語,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景琇遠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等上到了車裡,魏頤真摘下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想與季侑言談幾句話,才發現她好像從剛剛景琇走後就心不在焉的。
“你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魏頤真從包裡取出眼鏡布,隨意問道。
季侑言收斂心神,搖了搖頭,敷衍道:“沒什麼,可能酒喝多了,有點頭疼,放空了一會。”
魏頤真見她不欲多說,也不強求,隨口打趣道:“那你還得謝謝景琇了,否則你現在頭可能會更疼了。”
說完,她想起曾經聽過的傳聞,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尷尬地咳了兩聲,補救道:“我下午和陳德生溝通過了,這次住宿的安排隻是環境所限,不得已而為之。我們三方都沒有要炒你和景琇冷飯的意思,你也看到了,媒體那邊一直風平浪靜著的。節目開始後,也不會有相關的通稿出現,隻是可能免不了會自發地出現一些傳聞,但你彆擔心,我們這邊都會壓下去的。”
季侑言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抿了抿唇,沉默了幾秒,低低道:“沒關係,我們不主動炒,其餘的也不必太過刻意了。”
魏頤真愣了一下,停下了擦眼鏡的動作,略帶驚訝地看向季侑言。
季侑言從玻璃窗的倒影裡看見了魏頤真的眼神,側過頭淡笑道:“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魏頤真勾了勾唇,回答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自然是堵不如疏。反正掀不起大風浪,如果方向引導正確的話,還能給你帶去些熱度。隻不過……“
她坦言道:“我接手你的時候對你做過比較深度的調查和了解,據我所知,你從正式出道以後,就一直很刻意地在撇清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也很介意外界對你抱大腿、蹭熱度的傳聞。這兩年你們真的沒聯係了,你又和男明星頻傳緋聞,幾乎已經讓當年的事情徹底淡出了大家的記憶。你現在,不擔心一著不慎,以前的事再次被翻出來嗎?”
季侑言轉開臉,怔怔地看著窗外,燈火闌珊中,她仿佛又看見了那時候景琇一次次強顏歡笑的麵容。
心,又開始鈍鈍地痛了起來。
半晌,魏頤真聽見她苦笑了一聲,滿是自嘲與悲哀的意味:“那是我以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