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請我吃飯吧。(1 / 2)

不露聲色 閔然 5021 字 7個月前

北區繁華地段最偏僻的一隅,裡桐派出所裡燈火通明。

薑照雪和岑露白到的時候,岑露白聯係的律師已經先到許久。

容稚的朋友崔毓在一樓大廳的玻璃門裡等待她們,一見到薑照雪就像見到了救星。她快步迎了過來,剛要說話,就認出駕駛座裡跟著下車,步履從容、身形綽約的女人是岑露白。她腳步微微一頓,心立刻像徹底吃了個定心丸。

是了,剛剛律師說的雖是受薑照雪委托來的,但遞出的名片上,抬頭印的卻是百納集團禦用的那家律所。

“岑總,薑老師。”她恭敬地問候。

岑露白微微頷首,薑照雪關心:“容稚怎麼樣了?”

崔毓一邊帶著她們往樓上走一邊說:“律師正在和他們交涉,聽起來應該是有轉圜的餘地了。不管怎麼樣,容稚今晚應該都能先回去了。”

薑照雪稍稍心安。

三人一起去到樓上。與樓下大廳裡入夜後的清靜不同,樓上還在忙碌中,不大的辦公廳裡擺著多張辦公桌,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正坐在自己的桌前各自忙碌,一旁的長椅上還倒著幾個爛醉如泥的人。

有人抬頭看他們一眼,見是崔毓帶上來的,知道是剛剛那個打架的案子又來人了,便沒有搭理。

與此同時,兩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狹長樓道旁的一間房中走出,緊隨其後的就是一個穿著製服的辦案人員與薑照雪擔心了一路的容稚。

容稚低著頭,有些一瘸一拐,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唐。

薑照雪和崔毓見到人立刻快步小跑了過去,其中一個律師見到她們,也加快了腳步走出。

“岑總。”律師問候。

岑露白視線從不遠處容稚身旁的薑照雪身上收回,問:“怎麼樣了?”

律師擺出輕鬆的笑:“沒事了,小章總答應和解了,等會兒簽了調解書,容小姐就能回去了。”

岑露白點頭:“辛苦你了。”

律師不敢攬功:“沒有,我沒做什麼,小章總全是看在您的麵子上。”

一旁等候著的對方律師找到機會,把名片雙手遞上,客氣說:“岑總,小章總托我帶話給您,有機會一起打球。”

岑露白接過名片,沉默兩秒,答應:“一定。”

辦案的人提醒:“過來簽字了。”

容稚便和律師先去了辦公大廳旁的另一間小屋子裡。

薑照雪沒跟進去,站到岑露白身旁,抬頭望著她,真心實意地感謝:“今晚真的謝謝你了。”

如果沒有岑露白,今晚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聽崔毓說,對方臉上破相了,傷得不輕,此刻在醫院鑒定傷情,本來放了話要讓容稚吃不了兜著走的。

岑露白搖頭,不以為意地說:“沒什麼。”

可能對岑露白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大事。但再小的事,牽扯了彆人,也是要消耗人情的。她聽到對方律師剛剛遞名片時說的話了。

岑露白今天不幫她,也是合情合理的,這完全是合約關係之外的事。可是她幫了。薑照雪不做點什麼,總覺得虧欠。

她咬了咬唇,想說“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要客氣”,又覺得岑露白身邊什麼人沒有,她說這話顯得托大。正猶豫著,岑露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開口:“真要謝謝我的話,請我吃頓飯吧。”

薑照雪立刻如釋重負,彎眸應:“好。”

岑露白眼底浮起淺淡的暖色,補充:“你做的,可以嗎?”

薑照雪微微怔愣。

岑露白轉開眼,望著辦公室裡簽字的眾人:“上次去叔叔阿姨家,你做的水煮魚很好吃。”

薑照雪:“……”

她不是吃不了辣,一丁點的辣都把她辣得眼角泛紅,一副很可憐的模樣嗎?

但既然她這麼說了,薑照雪便沒理由不答應。她試探:“那周日我再做一次?”

岑露白應:“嗯。”

薑照雪看見,她清絕的側臉上有微微上揚的弧度。錯開眼,她抿抿唇也跟著笑了。

辦公室裡,容稚簽好調解書,這件事算塵埃落定了。

她走出辦公室,勉強調整好了些情緒,在剛剛樓道裡已經和薑照雪道過謝的情況下,當著岑露白的麵,又鄭重和兩人道了一次謝。

岑露白說:“不用客氣,都是朋友。”

這個朋友是怎麼來的,容稚心裡當然有數。她曖昧地看薑照雪一眼,薑照雪知道她是誤會岑露白愛屋及烏,臉有些熱,轉移話題:“走吧,我們先下樓。”

“好。”

一行人三三兩兩地往樓下走。

兩個律師和岑露白打過招呼後,自行離開。崔毓跟著忙活了大半個晚上,現在還要去製片人那邊解釋,岑露白周到地幫她叫了輛車,付了車費。

於是派出所門前隻剩下薑照雪、容稚和岑露白三人。

岑露白解了車鎖,目光落在容稚沾著血的手上:“去醫院嗎?”

明顯是要送她們的模樣。

薑照雪無意再多麻煩岑露白,但當著容稚的麵,她刻意不讓岑露白送又顯得很奇怪。她用眼神詢問容稚的意見,容稚抬手給她們看,滿不在意地說:“不用啦,隻是一點點破皮,回家用碘伏消下毒就好了。”

剛剛在樓道裡,薑照雪也第一時間問過了,容稚也堅持說都是小傷,不用去醫院,薑照雪不好勉強。

她隻好拉開車後座的車門讓容稚上車,眼帶謝意地和岑露白說:“送我們去檀閱就好。”

檀閱是容稚租住的單身公寓所在小區。

岑露白翹了翹紅唇,算是應下了她的謝意。

她拉開車門上車,薑照雪和容稚一起坐在後排。車內頂燈開得很暗,隔音很好,一片讓人安心的靜謐,薑照雪心裡有很多疑惑想問容稚,可礙於岑露白在場,她不確定容稚是否方便當著第三人的麵回答,便也忍著沒問。

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檀閱公寓的小區臨時停靠點上。

薑照雪陪容稚下車,岑露白坐在駕駛位上,有分寸地隻降了車窗,沒跟下去。

“我應該要很晚回去,你不用等我。”薑照雪與她道彆。

岑露白略一點頭。

薑照雪想了想,又叮囑:“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和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