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與不客氣 阿雁重重將碗往桌板上一……(2 / 2)

“小恩小惠的有什麼好,”阿雁氣悶,“連一百文賃錢都不肯多交!”

她便將方才事情繪聲繪色說了一遍。

“不錯,”洪老太聽得連連冷笑,抽一口旱煙,煙槍杆磕在炕上,篤篤有聲,“人家有多少錢那是人家的事,有本事,你也賺去!”

洪老太當然不是為了誇讚喬琬。

阿雁聽了她的話,眼珠子滴溜溜轉,而後展顏笑道:“娘是有什麼主意了?”

阿雁仿佛不記得昨日不歡而散的事了一樣,第二日又當作沒事人,湊到喬琬的跟前,看她在灶間忙上忙下,搭嘴問道:“哎呀呀!這麼香,啥味兒啊?”

喬琬忙碌間抬眼一笑:“熬底料呢。”

這火鍋底料最耗功夫,喬琬每次都熬好一旬的量,隻是紅油的總不夠用,經常幾天就耗光了。

因除了火鍋之外,烤魚也得用到紅油底料,所以用起來快。

故這一次她買回來從前雙份的牛油,勢必熬一鍋大的,存久些。

阿餘在一旁剁配料,老薑洋蔥蒜子,眼淚嘩嘩直流。

阿雁伸長了脖子湊過去看。

灶間太小,三個人站在這實在擁擠。

喬琬走來走去都不方便,於是問阿雁:“阿雁姊這會急著用灶間?”

阿雁擺手:“嗐!我沒事!我就是在這看看你們。”

喬琬便依她看。

過了一會,她又問:“這圓的是甚麼?”

喬琬答:“草果。”

“喲,這還得放樹皮呢?”阿雁駭道,“又不是災年了,怎得還給客人吃樹皮呢?”

“這是桂皮,香料來的。”

她問的這些問題無厘頭,喬琬耐著性子一一答了,最後無奈:“阿雁姊怎得突然對熬底料好奇起來了?”

阿雁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就是隨意看看。”

但就是賴著不走。

喬琬沒了脾氣,抿起嘴,手裡活不停。

心裡想的,這人好賴不分麼?

沒見胡娘子雖然與她交好,但每當她用灶間時從來不在旁邊閒聊,就為了避嫌麼?

這都是人家靠著掙錢的手藝,你杵在那裝傻,這算甚?!

阿雁當了兩天的木頭樁子,自認為已記得清清楚楚了,連忙向洪老太彙報了學習成果。

洪老太聽了,駭道:“這麼累挺,竟還隻是個湯底?”

乖乖,這得賣多少錢?

怪道掙錢呢,沒多久就租得起鋪子。

洪老太是經曆過風浪的,自認看得清楚,敲著煙杆道:“咱們不能這麼乾,少放些料。去打聽打聽,她賣多少,咱們就比著便宜些,味道差點也不愁沒生意。”

胡娘子呆在家的時間多,這兩天就瞅見倒座房裡頭洪家母女神神秘秘的,後也大白天鑽到灶間去了,不一會兒,灶間就飄出來股熟悉但又不大一樣的油香味。

她好奇,貓過去一看,阿雁反過來擋在門口:“胡娘子有甚麼事?”

胡娘子似笑非笑:“聞著這味我還隻當是阿喬在灶間,原來是阿雁啊。”

“有甚麼奇怪的?”阿雁冷笑。

胡娘子當然說沒有。

不過晚上等喬琬回來了,她就立刻鑽進了東廂房仔細與她說了,話間很為喬琬不平。

瞧著胡娘子憤憤的臉,被抄襲的本人反而心氣平和得異常,笑眯眯地給對方續上一杯菊花茶:“消消氣,消消氣,為那樣的事不值當。”

胡娘子愣住:“怎的,阿喬難道不介意?”

語氣很不是滋味,頗有一腔好心錯付的酸味。

喬琬忙道:“當然不是。”

安撫了胡娘子,她看一眼同樣憤憤的阿餘,和平勸道:“隻是難道我去找她理論了,就有用了?顯然人家並不真正在意臉皮。”

阿雁這類人啊,細枝末節上要臉,到了真正觸及利益的時候,臉麵什麼的反都不重要了。

鬨得魚死網破難看不說,究竟得不了什麼好處。客人又不管你誰是原創誰是模仿,隻管好吃劃算。

胡娘子捏著茶碗半晌,回過神後,神色複雜:“你倒是看得開。”

阿餘握拳:“我知道,小娘子說了,咱們要爭取做那個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的!”

這是上次知道了黃記和鄭記暗地裡悄悄模仿烤魚卻反倒穩固了她的生意的事情,喬琬私下給阿餘灌的雞湯。

胡娘子總算被逗笑:“這丫鬟嘴也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