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有!”“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喬琬也被感染得眉眼彎彎,少年人,好鮮活!
曾經她也有這樣與同學下課後一路歡聲笑語,溜去校門口小攤買了夜宵藏在校服袖子裡帶回宿舍的時候呢。
“喬小娘子!”有道陰魂不散的聲音攏了過來。
喬琬抬眼,頭皮發麻,有些無奈的:“趙監生。”
趙若炳光身後跟著的奴仆就有十幾個,除他之外,其餘人都氣勢洶洶。
趙若炳早吩咐過他們,此時圍了上來,就要動手將其他監生扯開:“去去去,一邊去,彆擋著道!”
“你們乾嘛!”其他監生雖不服氣,但毫無還手之力。
喬琬抿唇:“趙監生這是何意,不讓奴在此做生意?”
趙若炳笑道:“怎會。”他招手,小廝狗腿地遞上荷包,沉甸甸地。
“啪”趙若炳反手將荷包扔在喬琬麵前的桌子上,至少有十兩銀子的感覺,“你們這頓小爺請了,現在小爺要在這吃夜宵,吃完的趕緊拿著碗騰地方。”
說完也不管人家吃沒吃完,手下就將人趕了出去。
少爺要包場子?喬琬挑眉,態度不軟不硬:“趙監生這樣趕客,恐怕下回沒人趕來奴店裡吃飯,奴可不想做一錘子買賣。”
趙若炳又笑:“喬小娘子莫怕,你且叫聲阿郎,爺天天來照顧你生意都成。”說著竟就要去摸她搭在台上的手。
喬琬迅速抽回,好險被他的鹹豬手碰著,忍不住瞪過去:“趙監生這是何意!”
趙若炳也不惱,笑笑讓下人們都坐下,自己則單獨挑了張桌子霸著:“爺不過是開個玩笑,看你怎就惱了?爺真是來吃夜宵的...剛才他們吃的那些新鮮,便照著給我和他們一人上一份。若不夠的銀子,明日托人來國公府,我再給你補上。”
說到後半句,他語氣越發輕佻。
喬琬臉繃得緊緊的,看了一圈他身邊的這些人,皆一臉常色,似是見慣趙若炳這場麵,想來就算他要將自己強綁去也沒人會勸著。
店裡就隻有她與阿餘...戰鬥力堪憂,而外頭黑漆漆的,方才那些監生也不敢再靠過來。
喬琬換了副輕鬆神色,先穩住今晚:“若是吃東西,奴自然是歡迎的。”
說著就繞到後廚去了。
從前堂到後廚的這幾步路,她腦子裡迅速閃過好幾個人名,有徐璟有胡娘子有柳監生,最終她還是捏著阿餘的手低聲道:“去後麵叫汪娘子或郎君給你開門,從他們家院子溜出去,先回家去,若我遲遲未歸,就去敲府衙的門,若府衙不管,就去敲李少尹的門,記著,需得是李少尹,他若不管,你再告訴他我的姓氏。”
她咽了咽口水,手下捏得更緊了:“若實在沒人理你,再去徐司業府上,他一定在。”
阿餘擔憂道:“我走了,小娘子可怎麼辦?”
喬琬譏道:“他不過是謀色,還不敢在國子監附近就做出什麼出格舉動來。我隻擔心若他強擄,介時你我二人在一起逃不脫,也沒人通氣。”
這幾個人裡,府衙與她毫無關係,不知道會不會有衙役願意為了一個孤女得罪魯國公府,她不抱有什麼希望。
而那位李少尹素有清廉奉公的好名聲,更重要的他是當年喬府鄰居李太傅的同宗堂侄。
其人直爽,並不似一些有名的清官那般酸臭迂腐,在出宮前,宮女的名錄冊子都會在他手上過一遍,他還尋到了喬琬,特地告訴她一聲,若遇到了什麼麻煩儘可找他。
也不知道會不會看在這點交情上,願意管這閒事。
阿餘重重點了點頭,朝後跑了出去。
她擔憂地看一眼外邊,希望阿餘此行能順利,彆再遇上旁的危險。
冒菜還是要煮的,既然那些人要吃。
各種菜一起在大鍋裡煮熟,每份裝在不同的竹簍勺裡區分開。因為鍋大勺小,一鍋能煮好幾簍,所以出餐快。
喬琬一手拿碗一手捏著竹簍柄涮動,手起簍落,行雲流水,撒上蔥花蕪荽,一份熱騰騰的冒菜就好了。
縷縷椒香,彌散五丈開外,方才那些下人們隻當自家五郎是看重了店主小娘子的皮相,故而借口來吃東西,誰想到忽聞見後廚飄出來的香味瞬間就餓了。
他們故意鬨事,喬琬也不跟他們客氣,故意加了重重的辣椒進去,反正她這辣是特色,不算太刻意。
“郎君們請用。”她笑著退開,被趙若炳叫住:“喬小娘子陪我一起吃。”
好幾個膀壯腰圓的小廝一齊看著她,她輕咳一聲,為難道:“趙監生是客人,奴怎麼好與客人同席,況且奴還要看著灶火,不便離開。”
“誒誒,我去給小娘子看著火。”
隻一個眼色,趙若炳身邊一小廝就捧著碗站起來,嬉皮笑臉地作勢要往後廚去。
喬琬蹙眉:“這如何使得?罷了,郎君也不必去了,我在此呆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