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玉眉心微蹙:“下月初五?這麼快?”
今日已是這月二十了。
趙青霜起身:“放心,成親該有的,一樣也不會少。老身好歹是個長公主,這點小事豈能難得到我?”
她看著徐玄玉:“你就等著成親吧。”
說完來這兒要交代的話,趙青霜鬆快的緩了口氣,笑容中帶著些許得意,然後乾脆的轉身離開。
徐玄玉望著自家祖母愉快離去的背影,輕搖了下頭。祖母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變臉快。
他神色有短暫片刻的無奈,又很快消失不見。他轉身回到書桌前時,已是尋常時的模樣。
他將之前放下的書信拿起看了遍。正如祖母方才所言,這幾日他的案子該查還是得查,有些事是不能耽擱的。
“寒沙。”徐玄玉轉身:“我去一趟詔獄,你去教坊司找一個叫楚琳兒的女人,把她帶去詔獄見我。”
左寒沙拱手:“是。”
徐玄玉先行出發去詔獄,左寒沙目送他離開後,準備去教坊司找人。
剛要離開,有人喚他:“左侍衛。”
左寒沙一愣,回頭見是位長相溫婉和善的中年女子,她著一身素粉長衣,優雅邁步而來。
他連忙行禮:“見過王妃。”
長安王妃文習琴,徐玄玉的母親。她笑道:“左侍衛這是要去辦事?”
“是的。”左寒沙點頭:“世子交代了差事,要去找個人。”
文習琴笑得溫和,直言道:“左侍衛,你知道玄玉和時大小姐定親的事了吧,我需要你去打聽打聽那位時大小姐的事,然後轉告給玄玉。”
左寒沙愣了下,眼神略有點為難:“可是世子他好像並不在意時大小姐的事。”
“你是不是傻?他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啊?”文習琴抬手指了指左寒沙,眉心輕蹙了下,又很快舒展開:“那可是要和他共度餘生的人,互相了解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成親後還不知道和他的世子妃會有多少矛盾,到時候怎麼辦呐?”
左寒沙想了想,王妃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夫妻之間,互相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文習琴又道:“你先去去辦你的事,然後抽空去打聽打聽時大小姐的事,然後在玄玉得空時說給他聽。”
左寒沙點頭:“好的,王妃,屬下明白了。”
五日後。
大理寺卿府已在準備成親諸事,因是和長安王府結親,府內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懈怠,袁顯更是時刻監督,若是有不合適的,立刻更換。
時錦心這幾日一直在學王府規矩,將長安王府內與徐玄玉有關的一應親屬信息都背下來。
唐靜棠觀察了她兩日,她與之前幾乎相同,沒有因為要嫁給一個名聲狠厲之人而情緒激動亦或低落,她情緒相當穩定,像先前那樣認真做自己的事。其餘的,似與她無關般。
唐靜棠想著,時錦心長這麼大,大多時候都在府裡待著,日後她嫁入長安王府,定然很多時間也是要在王府裡度過,不可隨意外出,所以想在她成親前帶她出去逛逛,買些她喜歡的東西。
時雲漓和時慕依也想去,撒著嬌跟著她們一起出了門。
時家的馬車從西市雲林街前過。
街前茶攤處,有人坐著喝茶。
麵向街口的左寒沙注意到經過的時家馬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連忙壓低聲音提醒前麵的徐玄玉:“世子,是時家的馬車。”
徐玄玉淡然飲茶,視線沒半分偏移:“所以?跟我們要辦的事有關係嗎?”
左寒沙說:“時大小姐可能在馬車裡。”
然後他又說:“您不過去打個招呼什麼的?”
徐玄玉抬頭看向左寒沙:“你很閒嗎?”
左寒沙認真的思考了下:“沒有啊。”
徐玄玉道:“我看你是閒得慌。要是沒事做,就去詔獄撬開那個楚琳兒的嘴,把我想知道的消息問出來,而不是在這裡提醒我讓我跟彆人打招呼。”
“不是彆人啊……”左寒沙輕聲嘟囔了句:“那是你的世子妃。”
徐玄玉:“……”
察覺到徐玄玉淩厲的目光,左寒沙立刻認錯:“世子,我錯了。”
時家的馬車在一家國都有名的首飾鋪麵前停下。
思思扶著時錦心下馬車,眼角餘光往附近掃過去時,注意到不遠處茶攤前的人。
思思壓低聲音道:“小姐,茶攤那邊似乎是審刑司的人。徐世子也在那裡。”
時錦心順著思思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她眨了下眼,而後眼眸微微眯了下,若有所思著。
思思本以為她是在凝神看徐世子長什麼模樣,可又在下一瞬聽時錦心說:“哪個是徐世子?”
“……”思思輕歎了一聲:“徐世子是坐著的那個,穿藍衣服的。”
“哦……”時錦心再看過去,眼前視線範圍內隻有一團模糊的畫麵。能看見那邊有人,但隔著些距離,她看不清那些人是什麼模樣。
她認真又仔細看過後再開口:“看不清。”
“算了,不看了。”言罷,時錦心隨下了馬車的唐靜棠往首飾鋪走去。
思思:“…………”
思思連忙跟上時錦心的步伐,無奈道:“小姐,咱找個大夫紮紮針吧,您這眼睛不怎麼好使啊。”
時錦心輕挑眉,解釋道:“大概是出門前看了會兒書,又坐了許久馬車,有些累著了,故而有點眼花看不清楚。我不是有眼疾,不需要紮針。”
她不習慣坐馬車。一旦坐久了,就容易犯頭暈,會有些眼花看不清楚。情況不嚴重的話,她休息會兒緩緩就能恢複。
她真不是有眼疾。
思思堅持:“以防萬一,還是紮一紮吧,萬一之後徐世子站在您麵前,您都瞧不見那該如何是好?”
“……”時錦心無奈,抬手在思思頭上輕拍了下:“他若是站在我麵前我都沒瞧見,那我也不需要請大夫給我紮針治療了。因為那不是眼疾,是瞎了。”
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