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離開餐廳走到了華大校門。
舒晨對另兩個人說:“我車在那邊。”
紀安寧停住腳步,看了一眼,說:“我送你。”
聞裕瞟她。
紀安寧轉頭對聞裕說:“我送送舒晨,你先回去吧。”
聞裕那眉毛又挑起來了。紀安寧瞪他。他笑笑,轉開視線,對舒晨說:“慢走啊。”
舒晨臨走還看著兩個人眉來眼去,感覺自己吃到了狗糧,更心塞了。
紀安寧陪著舒晨往車子方向走,走到稍遠些的地方,她略感歉意地說:“今天真抱歉,我師兄那個人……他就是那個樣子的。要不然,要不然我改天再請你吃飯吧,今天不算。”
“不用了,不用了。哈哈……”舒晨忙擺手,尷尬地笑,“你男朋友挺有意思的。”
醋勁大,發現紀安寧跟年輕異性吃飯,就直接追過來了。脾氣也大,握個手都要展示一下雄性荷爾蒙,宣告一下主權。
舒晨沒想招惹有男朋友的女孩。
“不,你誤會了,他不是……”紀安寧想解釋。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不用解釋。”舒晨心態調整過來了,倒能調侃紀安寧了。
兩個人那種眉目傳情的樣子,明明就是很親密了嘛,是不是就像青春偶像劇裡那樣,互相喜歡,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了?
紀安寧有點無語,但想想,這樣的話,舒晨還沒像前世那樣追求她,就比前世更早被聞裕掐滅了這個念頭,也好。
她就不再解釋了,任由舒晨誤會。
目送舒晨開車離開,紀安寧轉身往回走,卻看到聞裕還站在校門口,兩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表情真是讓人看著就來氣。
她走過去,聞裕遠目:“追你啊?”
紀安寧橫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沒好氣地說:“不關你事。”
紀安寧平時常常態度冷漠,表情寡淡。她這含嗔薄怒的一眼,波光瀲灩,整個人刹那間靈動了起來,像一直被掩住了光芒的寶石忽然散發出了光彩。
聞裕心裡像被什麼搔了一下,頓時癢起來。
他追上去,笑吟吟地說:“怎麼沒關係呢,不是朋友嘛。”
紀安寧停下腳步。
“聞裕。”她說,“我跟你說做‘朋友’是認真的。但是如果你覺得沒意思,或者沒意義,也可以不用做的。”
紀安寧眸子明如秋水,態度冷肅認真。讓聞裕收斂了不正經的笑容。
“你認真的?”他又挑起了那標誌性的眉毛。
紀安寧不做多餘的重複,隻靜靜地凝視他。
聞裕頂了頂腮,抬頭望著天咧了咧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很好笑,又使勁在忍。
紀安寧轉身就走!
聞裕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紀安寧的手腕纖細,聞裕的手掌很大,用力握緊,握了一圈還有富餘。他用的力氣當然沒有跟舒晨握手時那麼重,但對紀安寧來說,已經是完全無法掙脫的鉗製了。
聞裕腳下不動,紀安寧就走不了。
“放開。”紀安寧沒有力氣跟這個人生氣。
聞裕卻揚了揚下巴,冷笑:“紀安寧,你搞清楚點,誰他媽想跟你做朋友?”
紀安寧看著他,閉上了嘴。
“男女之間哪來的朋友?哪個男的跟你說做朋友,無非是他眼下沒本事把你搞上手,先蟄伏著,伺機而動而已。張嘴閉嘴說要跟你做朋友的,都是偽君子。”聞裕不屑一顧。
“我呢,跟你把話說明白吧。我就想跟你做男女朋友。”聞裕說完,又無恥地補充了一句,“也就想跟你做男女朋友做的事。”
聞裕騷話很多,前世他說話要比這露骨得多。現在不過是因為認識的時日還短,他還沒完全展現出來而已。
但他這麼說也是故意的。他自知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從來沒有過想為什麼人而收斂自己克製自己的想法。
他自覺自己不是那種偽君子,既然身為一個坦蕩蕩的真·色狼,他就不怕讓紀安寧了解自己。
聞裕故意拿這種話撩撥紀安寧,存心想看看一貫表情寡淡的她羞怒臉紅的模樣。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流氓就是這樣,你越羞惱,他越開心。
但紀安寧的反應出乎聞裕的意料。她看起來有點恍惚,看著他的目光裡似乎帶著懷念,嘴角竟然隱有笑意,又轉化成了老母親看著淘氣孩子般的無奈。
聞裕莫名其妙。
但這一刻紀安寧看他的目光,是他們認識以來,她對他最溫柔的一次。
聞裕下意識的就把紀安寧的手腕握得更緊,拇指摩挲了一下那細膩柔滑的肌膚。
從幼兒園到大學,聞裕摸過這麼多女孩的手腕,沒有誰像紀安寧這樣,纖若無骨,讓人情不自禁就生出憐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