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獠族那群混蛋！他們最喜歡搞那些歪門邪道。”戎狼咬牙切齒，“奪了我們的林區還不夠，現在還要害我們的族人！”

“二弟，此事還未定論，眼前當趕緊尋找救回族人的辦法才是。”

戎豹伸手將戎狼按著坐回座位，自從小十五被發現染病後，他這二弟便難以靜下心來。

他也坐下，繼續先前與歸琅的談話。

“我族巫醫戎祝祖上也曾會一些蠱術，算起來今日他也當采藥歸來了。等他回族我便請他前來助秦先生尋破解之法。”

歸琅點頭讚同，他雖讀過許多書籍殘卷，但對於具有傳承性質的巫蠱之術的了解並不深入，有巫醫相助，可以讓他排除掉一些錯誤路徑。

……

巫醫在太陽落山時回到了戎族，麵對首領戎豹的請求，欣然同意。

於是，歸琅第二日便見著了巫醫。

對方發須皆白，年近八十，是戎族如今最長壽之人。

雖然年紀大，卻精神十足，一大早便背著編筐到了歸琅這裡。

“閣下便是自中域而來的秦使者吧，戎豹都與我說了，果然是年輕有為啊。”

巫醫戎祝說話的語速很慢，但並不給人絲毫刻意的感覺。

歸琅抬手抱拳，“秦歸琅，在此見過巫醫。”

戎祝嗬嗬笑道：“秦使者不必客氣。”

兩人入屋坐下，歸琅的目光掃過了對方一直帶著的那個藤筐。

“這是我外出采到的一些藥草，琢磨著用來抑製族內這怪病。”

戎祝因為族內這事耗費了不少心神，甚至去深山尋了隱居的老友，卻不想對方早已故去，隻餘一座土墳。

談話間，戎祝將他先前對於這病症的發現悉數與歸琅道來，毫不藏私。

讓他驚訝的是，不管他說到多麼偏僻的藥理知識，歸琅都沒有聽不懂，而且偶爾的隻言片語，都讓他有豁然開朗之感。

他原本有的試探一番的心思便淡下了，心中漸漸火熱，有此人相助，戎族怪病何愁無法解決！

接下來的時日，歸琅對於破解巫蠱之法的研究進展很快，經他治療的小十五漸漸好了起來。

而戎祝因此生出佩服，以同輩之禮相交。

兩人走在路上談論著後山那些瘋狂的戎族人如何深度治療時，戎虎滿臉興奮咋咋呼呼地跑了過來。

“秦兄弟！秦兄弟！！”

戎祝見他直衝過來，眼皮一跳，反射性地提起手中竹杖，敲了他一下。

“秦兄弟也是你叫的？沒大沒小！”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沉默。

戎祝咳了一聲：“使者是我族貴客，虎兒你莫要衝撞了。”

戎虎撓撓頭，想起了他原本的來意：“巫醫爺爺，小十五清醒過來了，所以我才來……”

他話還未落音，歸琅與戎祝便已經不在眼前，快速往安置戎十五的地方走去。

戎虎有點傻眼，秦兄弟就算了，巫醫爺爺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走得這麼快……

走到小樓，進入房間，戎十五已然是醒了，隻是有些虛弱，靠坐在床上，被他阿娘用勺子喂著喝湯。

見到歸琅和巫醫到來，戎十五的爹娘都站起來行禮。

他爹更是十分激動，對著歸琅直接跪下感謝。

歸琅伸手阻止，對方卻十分堅定。

“恩人，您就受我一拜。若不是您，我這個家就沒了。”

歸琅看見了這個木訥忠實的戎族男人眼角的淚光，他仿佛把所有感激之情都融進這一拜當中。

“當家的……”

戎十五的娘也欲一同拜謝，歸琅卻打斷了她的話。

“先讓我看看戎十五的情況。”

聽到這句話，對方什麼話都不說了，直接把位置讓出來，請他診脈。

這時戎虎帶著他爹戎狼也來了，與屋內三人一同安靜盯著，生怕打擾到了歸琅的思緒。

片刻後，歸琅取回了搭在小孩手上的帕子，一回頭，便看見了眼巴巴望著的一排五個人。

“放心吧，他得‘病’時間不長，經過診治後，已經無礙了，隻需好好療養便能完全恢複。”

出於首領戎豹的意思，歸琅並沒有直接說明“巫蠱之術”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歸琅沒給他們再次說各種感激之詞的時間，詢問起了戎十五醒來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