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夫劉大夫聞言不再爭執,等著聽歸琅回答。
“我雖擅長醫術,但卻並不擅長教人,而且以後少有時間留在安陽。”
王大夫恍然,範劉二人也默契地沒有多問。
此事談完後,幾人又一起吃了頓飯,儘興而歸。
第二日範大夫與劉大夫便在正廳見到了沈姝,考核了一二。
最終的結果是沈姝每旬擇五日去範大夫那兒,然後再擇四日跟著劉大夫學醫術,留一日休息。
歸琅沒有過多的關注此事,他吩咐了胡遷一些事情,做好久不回府的準備,便準備再度啟程返回鳳梧主城。
蕭映寧及其手下心腹俱在鳳梧主城楓楊,義軍暫時將此地作為大本營。
此地西接臨祉,東臨青衣江,背靠南渝,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留在這兒。
回到楓楊城後,歸琅準備去見蕭映寧,路上看見許禎正在和一個士兵在發生爭執。
走近後,發現那還是個認識的人,正是曾經送他來安陽城的船家劉江河。
劉江河最先發現歸琅,跑過來喊到:“秦大夫!沒想到這麼快就再碰到您了!”
“我大哥現在是好全了,村裡的人都說我們家是遇著了神仙!”
歸琅看了眼他身上的打扮,“劉船家,你這是……?”
劉江河憨笑著抓了抓頭,“這年頭魚不好賣了,想去賣力氣糊口,然後聽說義軍征兵,又據說秦大夫您也在這裡,我想著有您在,這義軍肯定是乾好事的,便過來了。”
許禎跟過來聽到這話臉更黑了,“劉二!從軍可不是兒戲!這可是賣命!”
“彆人能來我為什麼不行!我又不是三歲小兒,我曉得自己做了啥子決定!”
“你捕了十多年魚,你知道怎麼打戰嗎?”許禎語氣透露出幾分嘲諷。
劉江河被這態度激怒了,“許老三!你不記得當初在小溪村的事,我可是一時記著!”
“我們那時隻能躲在樹上遠遠看村子被燒,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想等我有力氣了就要跟那些賊寇土匪拚個死活!而不是窩囊地藏著!”
“隻是大哥病重,那時家裡離不開我,我這才壓下了想法。”
“許老三,你現在眼裡隻有錢,已經不再像我以前的三弟吉祥……”
許禎眼神瞬間灰敗下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嗎?”
“若不是這樣,你為啥子這多年來一次都沒有回家,祖母去世時都還念叨著你,怕你在外麵過的不好,可你卻連她的葬禮都沒來參加!”
歸琅見他們之間的事態更加複雜,爭論不休,他作為外人也不好摻合。
於是他準備離開,卻不想許禎忽然把他叫住。
“許當家可還有事?”歸琅回頭,淡淡地看了過去。
許禎正了正神色道:“秦先生,劉江河似乎極為信任你,而我也知曉你的謀略手段,所以我便想請你做一下中間人,助我兄弟二人調解矛盾。”
歸琅略為意外,這種要求還是頭一次遇到。
“一點私下裡矛盾,你勞煩秦大夫做甚。”劉江河皺眉,不理解許禎的用意。
“有勞秦先生,若此事解決,許禎日後便欠你一個人情。”
歸琅沒打算做什麼中間人,隻提了一個主意,“我先前觀你們對話,其中誤會頗深,不如一人問一人答,隻可答真話,先把誤會解開再說。”
兩人俱是一愣,答應了下來。
於是接下來許禎說了他如何被許家尋回,又如何被宗親排擠,走上行商之路,期間多次靠著一口氣撐下來。因為全福樓做生意仇家多,也不敢回去……
劉江河也說了許多昔日的事情,一時間矛盾消散大半,兩個人眼睛都紅了。
恰好這時孟凜之也走這條路去尋蕭映寧稟報,好在他似乎急著有事,隻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饒是如此,許禎也感覺人生的黑曆史上又多了一頁。
失策了,他怎麼就忘記找個店進包廂後再跟劉江河說話呢……
兩人既已和解,歸琅便離開了,路上遇到許多向他問好的當地居民,又耽誤了一會。
到達蕭映寧那兒時,孟凜之正好從裡麵出來,他經過歸琅身側時說道:
“沒想到秦先生還兼任調解他人矛盾,真是佩服。”
歸琅一時聽不出他是真感慨還是陰陽怪氣,便抱拳道:“謬讚,比不得孟君各地奔波萬事留心。”
孟凜之表情有一瞬間破裂,他已經連續十來日忙得腳不沾地了,哪像秦歸琅,還能抽空回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