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 他腦袋竟昏昏沉沉的,發起高燒……(1 / 2)

在攝像頭下,二人晚餐平平靜靜,好像根本沒什麼事。吃完他們又分頭工作,到差不多十一點時《天地劫》的總製片人突然聯係蘇聖心,語氣分外客氣和有禮,對於今晚發生了什麼她其實也有一些猜測,親密地說:

【蘇老師,這邊出了一點意外~~~原先確定的男二號褚老師剛退出項目了。他的奶奶好像病危,他未來的一段時間無法離開北京市區也就不能參與拍攝了。另外咱們劇本還要做些改動哈,應該比較接近之前那版,就是簽合同前發給您的那一版呢。】

蘇聖心:“…………”

他也知道商隱剛剛肯定做了一些什麼,想:褚天闊的奶奶知道自己就病危了嗎?

他卻隻道:【好的,我都配合。】

【還有哦,】製片又說,【《天地劫》的男二角色,我們打算接下來先邀請一下張x老師,就是最開始跳進我們腦海中的男二演員,絕配!您覺著呢?如果張x老師沒檔期了,我們就再琢磨琢磨。】

“……”蘇聖心想,果然,對褚天闊搶走角色,還增加戲份、搶走高光這個事兒,總製片人也不滿意,剛才這話明顯是在陰陽人家褚天闊呢,意思是她之前都沒機會邀請自己真正想要的人。但總製片人一向周全,又沒說什麼真正的壞話。

而且剛才總製片的話還傳遞出了一個意思,就是,對於男二的演員,她認為自己需要事先征詢蘇聖心的意見。

蘇聖心想:對方一定已經察覺這其中商隱的作用了,於是不敢得罪自己,想聯係演員之前先征詢他的意見。

蘇聖心也滴水不漏地陰陽道:【我都服從劇組安排,演員安排肯定不是我這位置應該插手的。不過我很喜歡張x老師,一直期待一次合作。】

【好的好的。】製片人說,【那有消息就跟您這邊同步哈!】

【嗯,】蘇聖心又問,【導演那邊有說什麼嗎?】

【沒呀,】總製片道,【他好像還挺高興的……?】

【好的。】蘇聖心想:看來《天地劫》的導演,和褚天闊的爸爸褚導,交情也挺塑料的……現在自己導演生涯最後的劇回到正軌,朋友兒子退出項目,他其實也是高興的。他本人根本就沒什麼“犧牲自己的作品成就朋友的兒子”的想法,但又不好跳出來反對,之前大概也鬨心了下呢。這也正常。

【現在很晚了,】總製片客氣道,【老師您早點兒睡吧!】

【嗯。】蘇聖心一向溫和,【您也要注意身體。】

放下手機,蘇聖心悄悄來到商隱的辦公室前,而商隱正在靠窗子的長沙發上坐著,一邊翻手裡的文件,一邊聽耳機裡的彙報。

見蘇聖心站在門口商隱關了藍牙耳機,放下文件走過來,垂著眸子,問:“怎麼了?”

“商先生,”蘇聖心望進他眼睛,說,“謝謝你。我想正式地道一句謝。”

商隱眸子鎖住他,過了一陣才說:“小事兒。”

蘇聖心想你的小事其實卻是彆人的大事,依然堅持道:“還是謝謝你讓那個人退出劇組。”書房沒監聽設備,客廳卻有,蘇聖心的聲音很小。

商隱想可不止是退出劇組,卻沒多言,他問:“劇本也改回去了?”

“嗯,”蘇聖心說,“改回去了。”

“好。”商隱道:“那拍攝時我去探班。”

蘇聖心愣了一下,這其實是在約以後的見麵了,他眼睛覷向對方下唇,突然又主動了一步,他激進地問:“商隱,拍吻戲時,你過來看吧?劇本裡麵一共兩場。一次是定情時,另外一次有點激烈,是重逢,導演說要最後再拍。”

商隱目光晦晦沉沉,半晌才道:“你這邀請……找死?”

蘇聖心卻笑了笑:“幫我適當出一出戲。”

商隱盯了對方半天,終於頷首:“好,到時候我好好兒地讓你本人出一出戲。”

節目後的一次見麵,就這樣定了。

…………

此後兩人各自歇息,蘇聖心完全沒想到,第二天的一大早,可能因為昨天參與的“希臘婚禮”吹了海風,回來後又被氣著了,他腦袋竟昏昏沉沉的,發起高燒來了。

蘇聖心還挺納悶的。他的身體其實不錯,平時一年也病不了一回,結果現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想堅持參加活動,但也認為自己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節目組,讓節目組掌握狀況,可製片人聽說之後卻指揮商隱與蘇聖心:“蘇老師休息一下吧,今天活動就不要參加了!今天內容主要就是幾對嘉賓首次牽手,可你們倆昨天已經解鎖了‘牽手’的活動,所以今天主要鏡頭不會給到你們兩個。你們如果待在這兒,商先生照顧照顧蘇老師,反而能出一點兒不一樣的故事。”

蘇聖心說:“……我明白了。”

於是蘇聖心就樂顛顛地抱著小被子躺回床上,沒一會兒他嫌棄熱,又把小被子扔到一邊。

製片人來看望了他,又叫節目組裡的醫生給蘇聖心查看了下,因為製片人說“一大早都將近39度,晚上肯定燒得更高。”

醫生是個六十幾歲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看過之後告訴他們:“這樣下去明後天也挺難好轉的。你彆折騰了,我叫診所的醫生助理帶個吊針來打上吧。”

蘇聖心也怕自己拖後腿,自然不反對,隻道:“謝謝醫生了。”

小木屋距離市區也算不上特彆遠,僅僅一個小時後,蘇聖心就打上吊針了。

商隱過來,摸了一把袋子外麵,問:“怎麼這麼涼?”

醫生笑眯眯的:“放的時間有點兒短,可能還沒到室溫吧。”

商隱點點頭。

醫生走後商隱拖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溫熱的大掌攥住了蘇聖心的右手手腕,問:“藥涼嗎?”

蘇聖心說:“還好。”

他又不是脆弱的人。

商隱卻不喜這樣,他又去問了那個醫生,半天之後回來,拿著一隻包著毛巾的溫溫的小熱水袋,搭在蘇聖心的腕上,道:“那老頭兒說了,這樣應該舒服一些。”

“……”蘇聖心說,“謝謝。”

他其實沒被像這樣照顧過。

好陌生的感覺。

等待藥效的過程中商隱一直陪蘇聖心說話。

商隱問:“《天地劫》的最後一場……大概是什麼時候?”

蘇聖心想了想:“半年後吧。大約三個月後開機。”

他們已經說好了,商隱到時候去探班。

“半年後?”商隱語氣帶著揶揄,他看著蘇聖心,“行吧,一杆支到半年後了。”即使被聽見了,彆人也隻會以為商隱是舍不得蘇聖心去拍戲。

蘇聖心想了想,似乎突然轉移了話題,問:“商先生,你會打籃球的吧?”

商隱愣了愣,頷首:“會。不過現在很少玩兒了。不過在美國時,就念小學和中學時,跟美國人打得不少。”

“能教教我嗎?”蘇聖心望向頂燈,道,“我想接一個現代劇,拍攝時間接著《天地劫》,但角色需要會打籃球,我……一點都不會。”

商隱其實有點驚訝:“一點都不會嗎?”

商隱心裡已然明白了。他剛才嫌半年太長,蘇聖心便約個近的。而且不是一次性的見麵,而是持續性的見麵。

“不會。”蘇聖心還是望著頂燈,搖了搖頭,“我小時候……很想玩兒,因為同學全都玩兒,好像特彆有意思。我其實隻打過一次,基本就是學著彆人在罰球線扔籃球,在書上麵學的姿勢……但後來就沒玩兒過了。”

很神奇地,蘇聖心其實什麼都沒有講、什麼都沒透露,可商隱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那一次,蘇聖心被他爸媽發現了。

蘇聖心也陷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