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爸媽發現了,很嚴厲地斥責了他,叫他以後離這東西遠點兒。
因為打籃球,接球、攔球、防守、被防守,很容易傷到手指。
那就不能練琴了。可練琴這事耽擱不得。
蘇聖心理解父母,可當時父親的一句話依然叫蘇聖心傷心許久,他父親說:“蘇聖心,你有這樣的天賦和這樣的環境——這樣的老師,這樣的設備,彆不珍惜,彆不知道好歹。”
於是他的渴望、他的忍耐、他的掙紮、他小心翼翼的嘗試,全部都化作一句“不知道好歹”。
商隱胸中泛起點酸,他說:“我教你吧。家裡院子改一下,找個地方加個球場,很簡單。我也可以請前國家隊的主教練來教教你。”
兩人視線交纏交彙,蘇聖心說:“謝謝。”
商隱又握起他手,輕笑一聲兒,說:“這東西,馬上就是又會彈琴又會打球的一雙手了。”
蘇聖心想象了下,小的時候自己渴望成為過的樣子泛起來,他也笑了一聲兒。
哦,蘇聖心想:15年後,我終於是要學會打籃球了嗎?
有一個人說在院子裡搭籃球場,有一個人說請前國家隊的主教練來教他。
…………
與醫生說的不同,打完吊針半個小時後體溫根本沒降下來,依然將近39度。
蘇聖心臉紅撲撲的,望著商隱,微微喘著熱氣。他兩頰很紅,雙眼有點眯著,脖子上麵出著薄汗,突然覺著黏了、不舒服了,修長白皙的食指尖就在脖子上撓兩三下,薄汗被抹開,商隱目光停了幾秒。
商隱問:“難受?”
即使已經這樣兒了,蘇聖心的嘴上也不示弱,他笑道:“你覺著呢?”
“醫生剛說了,如果不行,可以物理降溫。”商隱站起來,“我去拿一條冰毛巾,擦擦汗,也降降溫。”
蘇聖心難得老老實實的:“嗯。”
沒一會兒商隱端著一盆涼水走回來,扯出剛才那張椅子,將涼水撂在上頭,自己則坐在床上,將蘇聖心蓋的被單從他胸前剝到腰際,手指搭上睡衣扣子,問:“解了?”
蘇聖心胸膛起伏,眼神不安地瞥向一側,道:“那邊兒有攝像頭。”
商隱表情似笑非笑地望了蘇聖心一眼,說了一聲“我知道了”,便開始動手一顆一顆地解扣子。
解好後商隱將白毛巾從涼水裡撈出來,擰乾了,又疊方正。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粗長充滿力量,輕輕鬆鬆地擰乾淨了本來很厚的白毛巾。接著商隱一手輕輕撚起對方一邊衣襟,擋著屋內的鏡頭,另一手則緩緩地將另外一邊的那片衣襟掀去了一旁。
皮膚暴露於空氣中時,蘇聖心的胸膛起伏。
商隱垂著眸子,細細地看。
脖頸漂亮,鎖骨深長。白皙細膩的皮膚上麵,兩邊胸肌微微鼓起,此時兩邊胸肌正上下地起伏著。
胸肌下是六塊薄薄的腹肌,腹肌的溝淺淺幾道縱橫交錯,小腹平坦,人魚線滑進被子。
因為發燒,脖子、胸膛都泛著點紅,起起伏伏,胸肌、腹肌帶著點汗,正等著商隱拭去。
一片風光。
商隱說:“抬脖子。”
蘇聖心便揚著脖子,說:“這個節目……有規定……現在還不能碰觸身體。”
商隱弓著上身、垂著眼睛,手指隔著毛巾從蘇聖心一側耳下順著脖頸滑下來,將薄汗都儘數抹去,又看進蘇聖心的眼睛,語氣帶些調笑意味,似乎在說你可真夠操心的:“我知道。我隔著毛巾。”
蘇聖心還揚著脖子,說:“……嗯。”
商隱繼續擺布對方的身體,又問:“臉能不能朝向窗子?”
蘇聖心便朝向窗子,露出完整的另一側的脖頸,商隱又擦了,之後商隱按著毛巾,又順著對方兩側鎖骨抹向兩邊,一直抹到肩頭,將鎖骨窩裡的薄汗也拭去。
蘇聖心隻覺得清爽許多也舒服許多。
商隱將毛巾又浸入涼水裡投了投,擰乾淨,斂著眼睛頓了一下,才隔著毛巾將手指尖按在了蘇聖心的一邊胸肌上,拇指捏在毛巾背麵,食指、中指與無名指並攏著,沿著蘇聖心的一邊胸肌滑下來。
粗糙毛巾刮滑過去,本能地,蘇聖心的胸膛就輕輕地彈了一下,幾不可查。
他眼睫半斂,商隱也看向了他,兩人默默對視半晌。
到另半邊時商隱換了手勢,想放過他。他拇指仍然捏在毛巾背麵,可這一回食指中指卻分開了——分彆按在了毛巾的兩邊,空出了毛巾的中央,又順著蘇聖心另一邊的胸膛肌理滑下去。於是,那上麵就隻有毛巾本來的重量而沒有多餘的按壓了。
可輕輕擦汗,蘇聖心竟反應更大,喉結都上下滾了一道。
很不爭氣。
商隱“嘖”了一聲,又繼續擦他胸肌中間以及小腹上的汗,認認真真、細細致致,仿佛一個收藏家擦拭最名貴的藝術品。
一下一下,滑過白皙的肌理,到處都被抹乾淨了。
涼絲絲的。
蘇聖心的兩手手指張開了又握緊、握緊了又攤開,腹肌下微微發著麻,像連接著身體內部。
商隱又抬起白毛巾,兩人再次對視半晌。
最後是肋骨兩側。
商隱讓蘇聖心自己拎著半邊衣襟,兩手捏著冰涼的毛巾,掐著蘇聖心的肋側揩下來。
蘇聖心:“……”
快遭不住了。
結束上身的“降溫”,商隱將手裡東西扔進盆裡,往下邊坐了一點,手指捏著蘇聖心大腿處的薄被單,問:“再擦擦腿?”
“……不用。”蘇聖心微閉著眼睛,手死按住被單,說,“真的。腿上不是非常難受。我說真的。”他哪裡還敢。
商隱勾勾唇角,看了看對方,半晌後才鬆泛了眼神,說:“行。都聽你的。那身上酸嗎?燒這麼高。”
蘇聖心說:“有點兒。”
才剛說完,蘇聖心就感覺到了一條毛巾“呼”地一下蓋在他小腹上,接著商隱手指隔著毛巾捏著他的兩邊腰側,開始用力幫他按摩肌肉。
蘇聖心是真受不了了,他說:“行了,商隱……係起來吧。不用按肌肉了……真的。”
發燒,加上這個,眼前簡直是發暈了。
昏昏的。腦子不清醒。
“好。”雖然嘴裡說著“好”,但是最後,將衣襟兒攏起來前,商隱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定力考驗第一次宣告失敗,他的氣息滾燙深沉,不耐地讓蘇聖心繼續拎著布料,自己的兩隻手則死死捏著對方兩邊胯骨,躬下高大的身子,斂著眸子,仗著這個節目裡的“親密愛人”的借口,將鼻尖兒湊近了,隔著大約一兩厘米,從蘇聖心的鎖骨中央一路細細地往下下去,一直到被子的邊緣,到了最後,甚至隔著被單一閃而過。
一直都沒碰到皮膚,卻隻隔著半寸。
最後商隱迅速合起衣襟,以防鏡頭真能拍到蘇聖心僵硬身體上明顯而迷人的變化。
陽光爛漫,外麵花朵正在怒放、果實正值飽滿,空氣裡也暖暖烘烘、腫腫脹脹,每個分子都似要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