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1 他那時候是想要獄寺君安慰……(1 / 2)

我的斷頭蜻蜓早已預知了自己的結局,所以他才從不對我傾訴愛語……——黑匣子

第八幕開始前,幾乎所有人都在思考如何找到白蘭,並把這個臭小子乾掉,可惜直到夢境再次開始時,他們也沒有找到白蘭的蹤跡。

這讓他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白蘭絕對已經得到了瑪雷指環,並且覺醒了數個平行時空的記憶,才能開著掛避開這麼多人的追殺。

初代眯起眼睛;“瑪雷……”

那個瑪雷小子,吞噬了對綱吉心懷善意的同位體,對綱吉犯下了無可饒恕的大罪。

然而這一次,故事開始得很快。

大屏幕亮了起來,19歲的獄寺隼人提著一個熊貓玩偶站在首領辦公室前。

他才結束一趟公差,談妥了一項航運業務,便帶著手信趕了回來,才下飛機就直衝本部,衝澡、換衣,使用了味道清淡的須後水,然後急匆匆過來找他的首領。

他和巴吉爾說著話:“十代目回來了嗎?”

巴吉爾:“是,前天就回來了。”

就在前日,位於彭格列北美分部的所有人接到首領命令,緊急將前門外顧問與其妻子、女兒轉移到南美,再通過南美的渠道送回日本,與白蘭遊玩七日的十世也離開美國,回到了彭格列總部。

獄寺隼人也知道此事,窺探首領行蹤固然冒犯,但綱吉已經給過他權限,允許他閱讀首領的行程表,隻要不外傳即可,所以他知道綱吉前往美國度假一周,期間和父母見了一麵,還知道綱吉其實空了十天時間,為的是如果沒什麼急事就在那裡多玩兩天。

彭格列十世與北美傑索家族的首領交情極好,這不是廣為人知的事情,親近的人卻知道綱吉與白蘭堪稱摯友。

“殿下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一夜了,不願意吃東西,不讓我們近身服侍,隻有夏馬爾過來了一趟,之後他也不肯和人見麵。”巴吉爾滿心擔憂,考慮到嵐守對十世的忠誠,他終究將這些話說出口,希望嵐守能勸勸十世。

巴吉爾不知道首領經曆了什麼,問也問不出什麼,而嵐守與首領從少年時代走到現在,比其他人親密得多,在首領那裡有著與他人不同的特權。

作為後勤部部長,巴吉爾能感覺出這次的事態明顯不對勁,因為首領吩咐夏馬爾銷毀了醫療紀錄,那個風流醫生看似輕佻,口風卻很緊,隻要首領下死命令,他就絕不會透露一絲內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殿下受傷了嗎?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狀況還好嗎?

巴吉爾拿起內部通話機:“殿下,嵐守求見。”

大門緩緩敞開,首領臥室內有電子門控製係統,隻要他不願意,這些門就無法被打開。

獄寺懷著憂心進入其中,巴吉爾告訴他的情報讓他腳步急促,他本以為綱吉此時要麼在臥室休息,要麼在辦公室辦公。

大門合上。

首領房間是類似套間的配置,外部是客廳,有接待親密客人的功能,古典風格的裝修、色調深沉的實木家具、占據了兩麵牆壁的書架,顯示著主人擁有不同尋常的底蘊。

內部則是辦公室、書房、主臥、客臥,以及一間五世留下的私人花房、九世留下的寵物間。

很多房間都空著,獄寺一間一間的找人,在臥室看到了掛著的輸液瓶和被扯開的針管,然後在花房找到了心愛的首領。

雖說是花房,由於植物神經紊亂帶來的對於一些濃鬱香氣的排斥,這裡已經沒有任何花朵的痕跡,隻有一簇簇綠植,在流動著活水的水槽中搖曳著,水流聲如同自然的歌曲充斥這處空間中。

而綱吉總喜歡靠著花房中央的搖椅上,雙手搭著扶手,在一搖一晃間小憩一陣。他

此時他卻側躺在窗台邊的地板上,裹著一條毯子,身體一起一伏,似是安睡,午後的日光落在綱吉身上,讓他看起來像殉道的聖靈。

不安在心頭湧動,獄寺脫下皮鞋,踮著腳走到綱吉身邊,跪坐在綱吉身旁,輕柔的推著他。

“十代目?十代目?”

綱吉沒有反應,濃密的眼睫在光線照射下,於白皙的臉頰處落下一道陰影,是黑蝶的羽翼。

獄寺還想再喚,下一瞬卻頓住了,綱吉身上的毛毯滑落一些,露出裡麵光裸的肌膚,嵐守碧綠的瞳孔緊縮,呆滯的看著首領肩頭的痕跡。

那是一個咬痕,已經結痂,可見咬的人很用力,用恨不得撕下一塊肉的力道留下這道痕跡,讓十世流下鮮紅的血跡,除此以外,綱吉的脖頸上有著青色的指印和箍痕,這代表曾有人狠狠掐住十世的脖子。

是誰做的?獄寺憤怒不已,他正要發怒,卻在此時對上了一雙蜜棕色的眼睛。

綱吉的眼神最開始有些迷蒙,但很快就清明起來,他蹭了蹭毛毯,懶懶的說話,像大貓慵懶的叫聲:“回來了?”

獄寺低下頭,雙拳握緊,隱忍的出聲:“是,十代目。”

“有給我帶禮物嗎?”

“是,為您帶了熊貓玩偶。”

獄寺將做工精致的玩偶遞出來,綱吉伸出手接住,順手塞腦後做枕頭,他沒穿上衣,隻在受傷的部位上了藥,手腕上打了繃帶,那是掙脫鐐銬時留下的傷痕,夏馬爾開了祛疤藥物,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帶著這樣糟糕的狀態,綱吉問了幾個和任務有關的問題,每個都精準掐中此次任務的關鍵,獄寺隼人低著頭一一回複,同樣條理清晰。

這孩子看起來快到忍耐極限了呢,綱吉觀察著獄寺的表情,歎了口氣,單手撐地坐起身,撫摸獄寺的後頸:“你不能在這件事上保持冷靜的話,我會很難辦的,我可不想讓他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獄寺猛地抬頭:“那到底是什麼人做出這種事?”

這種痕跡隻可能是男人留下來的,粗暴、野蠻、充滿了占有欲,是恨不得把人吞下去時才會造成的痕跡。

怒火蒸騰著獄寺的肺腑,讓他的胸腔撕裂似的疼,可當他對上綱吉的眼睛時,卻覺得懷中的怒火一下就被冰水澆滅了。

綱吉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往日溫暖的春水中多出了冰,他也在憤怒,可憤怒隻是讓他這個人越發冷硬,就像方才那樣,人氣在他身上消退,讓他變成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威嚴、痛苦而神聖。

那讓人恐懼,就像食物鏈低端的生物本能的恐懼能對自己生殺予奪的強者。

“獄寺君……”冰冷的手指摁上獄寺的嘴唇,綱吉湊近,近到獄寺能感受到綱吉的呼吸。

“我腰有些酸,幫我按一下吧,其他的事,等我恢複過來再慢慢和你說。”

他們太近了,近到獄寺以為這是一種引誘,他彆開視線,既是感到被蠱惑,又不甘放下這個話題,獄寺隼人決不能容許沢田綱吉受到傷害,因為對方不僅是他的首領,還是他的……他的……心愛之人。

可他無法違抗沢田綱吉的命令,在極致的、激烈的情緒撕扯間,獄寺隼人艱難的回道:“請您……回到床上,地上太涼了,對您的健康不利。”

綱吉應了一聲,抓緊毛毯邊緣站起,身體微微一晃,獄寺伸手扶住他,綱吉接著他的力慢慢走著,柔軟白皙的腳踏在華美的地毯上,將華美的房間變成一副旖旎的畫卷。

兩人走入臥室,十世到床上趴好,點了點床頭櫃上綠色的瓶子。

“那是藥油。”

獄寺咬住下唇,伸出顫抖的手,為他的首領緩解著腰部肌肉的不適。他

十世將下巴放在交疊的雙手上,看起來一直思考著什麼,神情無憂無懼,隻有冷靜,唯有空間中的reborn看出端倪。

這小子因為太過痛苦,乾脆摒棄了情緒,逃到了絕對理性的思維裡。

然而reborn無法為此斥責綱吉做得不對,因為綱吉身邊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他除了用這種方式逃避,等待內心自動康複還能怎麼辦?

獄寺想要安慰他,也不知從何說起。

彭格列十世上半身的痕跡幾乎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隻看這些痕跡,會讓人覺得綱吉差點被活生生吃掉。

獄寺決不能在這種時候再有需要十代目來安慰的反應,他是守護者,有必要在任何時刻、場合堅強起來,為他的首領支撐起破碎的現狀,可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