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之景 白嶺福利院的地理位置不……(2 / 2)

他靠近她,又遠離。來來回回,“莫名其妙”。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錯事,於是努力隱瞞著。

在小夜左文字帶著“先生”最新的指令找到他時,他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

原來他自以為藏得很好的事情,在“先生”這裡甚至躲不了第一眼。

收到指令的他,在那一瞬間,驚訝,欣喜,害怕,糾結。沒有哪一個陷入愛河的男子不希望能再靠近一點自己心愛的女孩,但也沒有一個真正心懷愛意的男子願意將愛人拉入連他自己都在掙紮的漩渦。

他有些後悔了。他當時應該把後廚的榔頭叔叫出來去“解救”麗華的,而不是看著跟自己的搭檔佟麗瓦相似的麵容,下意識地衝出去。

“先生”的指令很簡單:邀請佟麗華參加福利院周年慶。

為什麼?明明佟家早就分成了兩半:一半在人類世界過著平靜的生活,一半投身“複仇”。明明麗華跟刀劍世界沒有一點關係。

汪克行覺得“先生”可能是想讓麗華意識到自己與刀劍世界之間的聯係,想讓佟麗華親自走進這個“圈套”。

有一瞬,他想過拒絕。

但福利院的浪人浪士們沒有一個不服從“先生”的指令的。因為他們相信被小夜左文字選中的“先生”一定能帶領他們成功複仇。

他沒有仇,沒有恨。但他裹挾其中,不敢妄為。

他服從了。

他覺得自己是個懦夫,完全配不上麗華。

她那麼溫柔,那麼善良,那麼信任他,像一隻好脾氣的小兔子。

然而是他將這隻純真的小兔,輕輕抱起,親自放入“獵人”的陷阱中。

他本來還暗中慶幸佟麗瓦不會參加周年慶,這樣他或許可以“脫罪減刑”。可是他早該想到的,既然是“先生”安排的事情,怎麼會落空呢?

可能佟麗瓦都不知道她會在周年慶上“偶遇”多年未見的雙胞胎姐姐吧。她或許會大發雷霆,然後打他一頓——她和她父親一心一意想要將她們推出去,又怎麼可能願意在這個時候拖她們下水。

讓她打,讓她罵吧。汪克行心想。這樣他們兩個人心裡或許都好受些。

滾燙的陽光壓在他身上,沉甸甸的,火辣辣的。

周年慶的喧囂和熱鬨都離他遠去了。他心裡的煩悶被太陽一蒸烤,鼓囊囊的,膨脹起來。他咬著牙,想要將這些強行吞下去。

一隻穿著黑皮手套的大手突然蓋下來,狠狠摁了一下汪克行的腦袋。

汪克行滿肚子的負麵情緒一下子被打斷了。

他頂起頭,偏過身,皺著眉看向身後的——

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淡淡的金眸垂下來,看著麵前的小孩:“你怎麼回事。”

鶴丸大人清冷的氣息仿佛逼退了烈陽。汪克行感覺一大口涼氣順著他的鼻腔注入肺部,讓他一下輕快了不少。

“鶴丸大人……”汪克行嘟囔了一下,張張嘴想說什麼,但麵對鶴丸國永似乎又不敢傾訴什麼。

鶴丸國永再次摁了一下汪克行才鬆手:“有什麼話,等那把山姥切來了跟他說。他雖然很討厭,但對付人類還是很有一套。”

嗯?什麼?“那把山姥切”?是我認識的秋憬言的山姥切嗎?

慕容月在一旁暗搓搓地想。

汪克行這邊動靜這麼大,慕容月當然一早就注意到了。她也知道這位刀劍男士是一把名叫鶴丸國永的刀,因為她早就在秋憬言的本丸裡見識過了。

但她一直在旁觀望著,不敢出聲——這把鶴丸國永的氣場冷冽霸道,令她有些害怕。

汪克行理了理他被揉亂的頭發:“……山姥切老師那麼好,您怎麼就不喜歡他呢?”

鶴丸國永哼了一聲:“因為他在不該說話的時候一針見血,該說實話的時候全繞彎子。”

謔,這形容,好像還真有點像秋憬言家的山姥切老師。慕容月琢磨著。

這時鶴丸國永薄涼的眸子掃向慕容月:“小孩兒,慕容水柳是你什麼人。”

慕容月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我奶奶。”

“嗯,很好。”鶴丸國永沒頭沒尾地評價了這一句。

看著慕容月那雙柳葉眉,鶴丸國永一眼便知道慕容月該是與慕容水柳有些血緣關係的。

他的主人,那個有著黑色胎記的女孩,最喜歡的就是在與慕容水柳見麵時誇讚她的細眉,好幾次還主動要求幫忙化妝畫眉。

慕容月心想麵前這位應該又是一位認識自己奶奶的刀劍男士。自從她進入刀劍世界,她便對奶奶的過去很感興趣。

可她正欲開口詢問些什麼,卻見鶴丸國永望向舞台。

台上的歌舞接近尾聲——

“何物令儂羨,但為雙翼蝶。年年花相伴,歲歲皆有緣……”

“何物令儂羨,但為雙翼蝶。生於花自豔,餘歲豈春怨?”

雙臂一展,一周旋轉。輕薄的紗衣迎風飄飄,似一隻春蝶振翅。又在歌曲最後懸停,宛如心有所歸,俯身棲息花心。靈動的,自由的,快活的。

一舞既終,佟麗華向觀眾行禮致謝。

“怎麼樣鶴丸大人?麗華跳得很好吧。”汪克行沒話找話——他知道鶴丸大人時不時會去歌劇院看演出,也算半個行家。

“一般。”鶴丸國永平靜地目送著舞者下台。

一朵小小的雲彩忽地掩住日光,又刹那間散去。

在這一暗一明中,鶴丸國永的金眸也好像忽閃了一下。

似盈盈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