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珵一向看熱鬨不嫌事大,更何況還是要去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多爾木熊崽子。
當下便答應了杜之濱要去監司府瞧瞧。
杜之濱隻是不會說話,腦子轉的還可以,瞬間便明白了顧珵的意思。
這於他來說算是好事,顧珵有親王的爵位,又是林州城的主人,由他出麵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隻是……
杜之濱猶豫了片刻,還是擔心道:“王爺的身體……”
他真怕濟拓那渾人三句話把顧珵氣死。
顧珵聞言卻笑了笑,他看了眼林亓,溫聲說道:“本王不出麵,到時候叫他去。”
“啊?”杜之濱沒忍住驚呼出聲,叫一個侍衛去……
林亓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威力卻十足,杜之濱識相的閉上了嘴。
侍衛就侍衛吧……宰相門前七品官,好歹也是成王隨身用的侍衛。
*
杜之濱回府時天已經黑了,他在監司府門前下了馬,大踏步邁過了門檻。
“嶽父!”
這一聲簡直聲如洪鐘!
杜之濱嚇了一跳,差點被門檻絆倒。
“瞎叫什麼?誰是你嶽父?”
他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俏、身形高大、甚至還有點健壯的熊崽子,心裡一陣後悔。
怎麼當初就被他的臉給騙了呢?
還以為是個能文能武的秀才!誰知道竟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還是個不講理的狼!
濟拓笑眯眯的,似乎是專門來門口堵人,“嶽父一天都不在,可叫我好找。”
杜之濱瞪了他一眼,“我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
“那自然不用,隻是想看看嶽父近日有沒有空,咱們商議一下婚事。”
“商量個屁!!!”杜之濱說:“我不同意!你也甭管我叫嶽父,咱倆攀不上這門親!”
他長了一張黑皮娃娃臉,儘管氣得怒目瞪視,也沒讓濟拓有半分收斂。
“嶽父可不要翻臉不認人,”濟拓手裡拿著狼皮卷,慢悠悠的攤開,上麵寫著濟拓擬的聘禮,“當初可是嶽父把我領回來當女婿的,怎麼這麼快就膩了?這用顧朝的話應該怎麼說?過河拆橋?還是卸磨殺驢?”
“你要真是頭驢倒好說了!”杜之濱將他推開,看也沒看那寫的滿滿當當的聘禮,他氣得要命,冷哼道:“我撿你回來是想讓你入贅我家,怎麼?濟拓王子,你們多爾木的王子可以入贅?”
濟拓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杜之濱看見他就來氣,趁他在想事,忙不迭的跑了。
結果沒走幾步,就被追上來的濟拓拽住了。
“我考慮了一下,”他誠摯的說道:“嶽父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父王那裡還需要些時間去說服,不過入贅的話,恐怕我進門時無法帶足夠的嫁妝。”
他補充道:“多爾木的鐵騎與牛羊不能帶出來。”
杜之濱:“!!!”
杜之濱站在那兒看了他好一會兒,滿嘴臟話一個字也噴不出來,半晌,才罵道:“瘋了!都瘋了!”
多新鮮啊!多爾木的王子要入贅!
杜之濱生無可戀的想,不知道成王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先派人以通敵罪把他殺了!
濟拓還在為自己爭取,“杜小姐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子,我是一定要娶到她的,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將愧對多爾木的神靈。”
杜之濱聽罷看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似的,冷哼道:“那你見過的女人也太少了!”
濟拓:“嶽……”
他話還沒說完,杜之濱又道:“你們多爾木的神靈管的也忒寬,他是什麼神?寬神?”
濟拓:“……”
濟拓頭疼的抓了下腦袋,沒想過能有人這麼懟他。
按理說,對神靈不敬,是要下地獄的,但眼前的人是他心上人的父親,他隻能忍下。
杜之濱罵完人簡直神清氣爽,他吩咐人看好內院,免得有些人大半夜的翻牆跳進去破壞杜如月名聲。
又陰陽怪氣道:“濟拓王子,你還是回你們多爾木找媳婦兒吧,你瞧瞧你這個樣子,像根魁梧的倒掉蔥,我顧朝哪個女子能看得上你這樣的?”
濟拓:“???可您前些日子還說我英勇雄壯,還長成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是個女子都會喜歡。”
杜之濱心道那不是我眼瞎嗎?我要早看出來你是多爾木的,早就把你綁了送到成王府了!
不過這話不能放這會兒說了。
他清了清嗓子,看著濟拓說:“我那是哄你的,實際上我顧朝人才斐斐,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把你打趴下,說你是根蔥還是誇你的。”
濟拓果然被激怒,說:“那嶽父不如把人找來跟我打一架,誰贏了誰娶杜小姐,在多爾木隻有強者才能擁有最美的新娘!”
杜之濱罵道:“你當比武招親嗎?如月又不是個物件,還要當獎品發給你們?”
濟拓暴躁的腦子暫時沉默了一瞬,他被懟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