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裡,江清流醒來的時候,隻見月朗星稀。胸口如被巨石重壓,讓人喘不過氣。他目光向下一看,頓時大怒——隻見薄野景行正坐在他胸口歇息。
他一腳將薄野景行抖起來,聲音沙啞:“我中毒了,你有沒有人性!”
薄野景行嘖嘖有聲:“小娃娃忒沒氣度,還好意思稱什麼武林盟主!”
江清流懶得理會,左右一看,才狐疑道:“這裡……”這裡分明還是他昏倒時的那片密林,連他倒地時壓倒的雜草還是原樣!他也不明白了:“百裡天雄等人為何還未追來?!”
此處雖然有毒,也不是什麼劇毒,如今天都黑了,百裡天雄等人不會因為這麼點毒耽擱到現在吧?
薄野景行聳肩,也是十分不解:“老夫也正琢磨著呢,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把整個林子包圍起來了,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江清流也顧不得再休息,起身就四處查探。然而他看了大半夜,發現周圍根本就無一兵一卒留守。然後一看足印,他明白了:“他們往前追去了。”
……
這個時候,說什麼也不能再向原定地點逃跑了。江清流幾番思索,他目前最重要的事,當然是洗清自己的惡名,將江隱天繩之於法。但是第一步先從哪裡著手呢?
薄野景行倒是有氣無力地坐在旁邊的雜草上:“小娃娃彆想太多啦,先找點吃的是正經!”
江清流低頭一看,才發現她臉色極差,簡直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眉頭緊皺——養活薄野景行,需要大量的胭脂花。如今沉碧山莊回不去,他隻得向商天良買入。
但是以商天良的為人,豈會白白給他胭脂丸?
來不及多想,目前最緊要的是找個地方先行安頓下來。然後賺點錢,保障薄野景行的胭脂丸供應不缺。
此時宮中皇帝沉迷黃老之術,不理政事。國勢日漸衰落,時有外邦相欺。整個朝廷內憂外患頻頻發生,幸而外有蘇漁樵蘇將軍鎮守邊關,內有賢相魏林苦苦支撐。
戰亂連年,國家人丁並不興旺,要找個人煙罕至的地方並不困難,難就難在如何賺錢。江清流長這麼大,雖然乾的事、博的名都不少,但是真正賺的錢可謂是少得可憐。
他幾番思索,也沒辦法,隻得乾點掉節操的事了。
江清流很愁,這個江湖要殺誰抓誰他還算是擅長,但要賺錢,他可真是一籌莫展了。
思來想去,他還真想到了個主意——打劫。這附近有個追雲寨,裡麵有一窩山匪,約摸三五十號人。平時若有商旅經過此處,要麼就是主動向這窩賊人奉上所攜貨物的一半,要麼就隻有任他們全部搶去。
官府也曾幾度追剿,但這賊人狡猾得很。一遇剿匪,他們撒腿就跑。軍隊不可能長期守在此地,等人一走,他們再回來,繼續乾這無本買賣。而這小地方,也不會有多少油水,一來二去,官府也都懶得來了。
官府自己不來,卻已經委托了沉碧山莊多次,武林人士畢竟是武功高強,不需要出動太多人手。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破事兒,江清流沒準已經帶人過來了。
這次自己來雖不是什麼大惡之舉,但是目的實在是難以啟齒。江清流也是無法,分錢逼死英雄漢。
第一次乾這種事情,江盟主很是拉不下麵子,隻得找了布巾蒙住臉!
這土匪窩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等大膽狂徒,孤身一人就敢前來黑吃黑,四五十號人齊齊出動,圍著江清流就是一通群毆。
江清流雖然內力隻恢複了七八成,倒也不會把這些山頭小賊看在眼裡。一人一劍,殺得這群山賊四散奔逃。江清流也顧不得其他人,隻捉住了領頭的寨主刑追風:“追風寨的錢財放在哪裡?”
問出這句話,江大盟主還是很是汗顏。刑追風哭喪著臉:“大爺,我們就是一幫小打小鬨的,平時兄弟們飯都吃不飽,哪裡掙得了許多銀子。爺您萬萬饒命啊!”
江清流一腳踢在他腿彎上,將他踢得跪倒在地:“馬上交出銀子,不然斷了你的狗頭!”
邢追風大驚,老大不情願才拿出自己私攢的四錠銀子,每錠五十兩。江清流是真的汗了,一共兩百兩銀子,若是平時掉地上他也未必會彎腰撿上一撿。如今卻為了這點銀子大動乾戈,這實在是……